失去头套的玩偶男惊惶地去捡自己的头套:“不是,我是不小心,我现在就——”
他身下那块地板变成漆黑的洞口,瞬间吞没了他。
笑脸猫四下看了看,对玩偶男的舞伴说:“看来没有人落单,这位小姐,你没有舞伴了。”
她意识到什么,忙喊:“等一下,我——”
就像她的舞伴消失时那样,她的消失也没有耗费一秒。
近距离观看了全部的美杜莎小姐抖得像寒风中的树苗,笑脸猫做完这一切,甚至舞步都没有乱,它像个真正的绅士那样温柔地问面前的女士:“你在害怕什么?”
美杜莎小姐颤抖着说:“我……不害怕。”
太可怕了。今天的笑脸猫,有着人类身体的笑脸猫,跟以往的笑脸猫很不一样,这种可怕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跟平常像颗巨大的球一样跳来跳去的笑脸猫不像是同一个物种。
美杜莎小姐根本不敢抬头看它,像个真正的提线木偶一样,被它带动着随意穿梭在舞池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舞池的光线好像暗了下来。不仅如此,周围还升起了朦胧的雾,就好像他们正在什么迷雾森林里面翩翩起舞。
起初还只是舞台气氛一样的雾气,渐渐变得浓郁,加之光线确实逐渐昏暗,他们甚至连自己的舞伴都只能看清轮廓。
而音乐的节奏越发加快,温柔的舞步已经变成了热情的探戈,好几次鹿柒都觉得自己撞到了人。
“你怎么带的?”鹿柒责问陆煜。
有些人真的不懂什么叫讲道理,陆煜听着他的声音,脑中浮现出面前人像个娇纵的大少爷那样微蹙着眉头,用那双好看的眼睛责怪他的模样。
说起来,这种表情应该跟他今天的装扮很搭。陆煜想着就低头去看,奈何光线暗得像迪厅,又起了奇怪的雾,他只能依稀看到头发的淡金色和衣服的白。
而这么一走神,他后背被谁撞了下,往前一冲,一脚踩在鹿柒脚上。
陆煜:“……”
鹿柒:“我是白鞋子,你报复我,你好狠的心。”
陆煜失笑。完蛋,这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于是开始甩锅:“身体不受控制。”
鹿柒嚯的一声:“你就当我信了吧。”
鹿柒小心眼起来,可以睚眦必报。他准备再在陆煜脚上留下几个鞭策的脚印,而就在这时,一直紧紧贴在一处的人陡然分开,面前的人影一晃,变成了另外的影子。
到处都是手忙脚乱的声音。所有人都跟身边人换了舞伴,而这只是个开始。
音乐的节奏陡然变了,几乎是每转一圈舞伴就会大变样,鹿柒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一个没什么意思但很刺激的游戏:击鼓传花。
最先的舞伴早就不知道转到了哪里,他面前的人有时高有时矮,有时是男人有时是女人,所有人都是蜻蜓点水般的接触,最终在这段音乐的末尾,交换停了下来。
面前的人比他高,但不是陆煜。他的手抚在鹿柒后背,手握得很紧,隔着黑暗和雾气,鹿柒却感受到了如有实质的视线。
他没有说话,对方也沉默不语。鹿柒有种感觉,他抬手往对方头部碰去,被拦截在半路。
“是你啊。”鹿柒翘起嘴角。
对方仍旧没有说话。音乐达到最后的高潮,他们随着节奏热舞,好几次鹿柒差点借着舞步碰到对方的脸,都被强硬地改变动作。
内心隐隐的猜测越发笃定。
鹿柒微仰着头,眼底闪过一抹玩味。最后一个旋转落地,洁白的外套在空中划开裙摆般的弧度,他借着动作惯性,从袖中滑出道具【水果刀】,猛地刺向对方的头部。
那一刻,周围的人都看到细微的反光一闪而过。刀刃没入了什么东西,紧跟着一空,咕噜噜——什么球状的东西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舞池的音乐落下最后一个音符,零点的钟声在同时敲响。黑暗和浓雾尽数散去,大厅正中的水晶灯下,一身白衣的金发青年被照耀得圣洁。他手中握着把水果刀,对面是一具穿着燕尾服、没有头颅的身体。
一只笑脸猫的猫头滚在不远处,正落在陆煜脚边,脸朝上对着他,那嘴巴咧开的弧度是令人不悦的嘲笑。
陆煜可能是被鹿柒传染了。
他抬起脚,用皮鞋结实的后跟一脚踩在这张猫脸的鼻梁上,直踩得整张猫脸变成一个大大的“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删排雷糊穿地心的营养液+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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