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用错了人,他顾怀玉不吃这一套。
元琢盯着他举起的手腕,那腕骨间的朱砂痣若隐若现,竟有些意犹未尽,荒唐地想扯开那碍事的袖子,再……
他被这个念头惊到,仓皇后退半步,半响才道:“朕心中有。”
顾怀玉目光扫过案几厚厚一沓朱卷,有意考考他识人眼光,“陛下挑出来,让我看看。”
元琢不敢看他的脸,故作镇定地翻找朱卷,从其中抽出三张来,依次排开在案几上。
不出顾怀玉所料,状元果然是谢少陵,他微微点头,榜眼与他心中所想的人一样,唯独探花郎不同。
他沉思一瞬,瞧着少年天子低头时微红的耳尖,忽然伸手:“过来。”
元琢怔住,走到他身边,垂眼虚心受教的模样。
“冠歪了。”顾怀玉淡淡道。
元琢僵硬地俯身凑近,微微屏住鼻息,感受着微凉的指尖拂过他的发顶,这双手令多少人头颅落地,此刻却温柔地为他整理冠冕。
顾怀玉轻声问道:“董丹虞才学如何?”
“……上等。”
“为何不选?”
“……”
顾怀玉两指猝不及防狠狠拧住他耳朵,没好气地问:“因为他是董太师之子?”
元琢痛得“嘶”一声,却没有挣脱,只是垂眼盯着地上。
顾怀玉指尖的耳朵被拧得发烫,他松开手,轻声命令:“抬头看我。”
元琢缓缓抬眼,漆黑的眸子直直望进他眼底,竟带着几分执拗。
到底算半个儿子,顾怀玉神态稍稍温和几分,“因私废公的本事是跟谁学的?我何时教过你这个?”
元琢喉结滚动,几乎要脱口而出:父皇教的。
朝中只要敢跟你作对的,都被父皇寻个由头扔到诏狱里。
父皇为你杀过的大臣不计其数,你贪赃枉法,卖官鬻爵,父皇从来不管,事事袒护你。
可这些话在唇齿间滚了又滚,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哑的:“朕知错了。”
顾怀玉瞧着他这副样就来气,不轻不重拍几下元琢脸颊,“我会怕他入朝对付我?清流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董太师都不怕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怕什么?”
元琢脸被拍得一抹浅红,缓缓点头,“卿说得对,明日放榜,朕点他做探花郎。”
顾怀玉哪能不知他心里不服气,却也不想再教训,挥挥手,低头理卷,“去罢。”
元琢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躬身退后两步,步履稳妥,姿态规整,无可挑剔。
他神情依然一成不变,快步走在前,徐公公低头小碎步跟在身后。
直到走出很远,他突然顿住脚步,仔细摸着自己发烫的耳垂,脸色透出几分异样的红晕,“为他弃个人算什么?若他愿意,朕连江山都……”
徐公公浑身一颤,手中的拂尘差点落地,我的老天爷,你可别再说了!
天子手指缓缓抚过自己的唇瓣,那里方才还触碰过那人肌肤,少年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含着隐约委屈:“徐伴伴,你说……是不是非要朕把心剖出来,他才能明白?”
徐公公两眼望天,心如死灰。
翌日,太常寺礼乐落下帷幕,集英殿上金榜定音。
徐公公展诏,高声宣读三甲人选。“一甲第一名,谢少陵!”
谢少陵立于金榜之下,听闻自己高中状元,也不过略一挑眉,神色如常。
倒是一旁看榜的举子们纷纷侧目,这般荣宠加身,竟连半分喜色都不露?
元琢高坐御座,目光在谢少陵身上冷冷停留片刻,一个小小的状元,不过如此。
“赐金花乌纱、御马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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