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虽然不敢拂顾怀玉的意,却忍不住站起来,擦了把额头的冷汗:“相爷……这……恐怕不妥吧?”
唯有裴靖逸眸色幽深,盯着顾怀玉的身影。
顾怀玉此刻反倒冷静了,他起身走向沙盘,一手勾起朱红蟒袍的袖摆,露出细腻晶莹雪白的手臂,叫堂中不少人挪不开眼。
“谁说国库无钱?”
他忽然俯身,指尖拈起那面代表大宸的玄旗,轻轻插进东辽腹地:“这不都是我们的钱袋子么?”
旗尖刺入沙盘的刹那,满座官员不由倒吸凉气。
读圣贤书长大的文臣,即便主战也只想收复失地,何曾想过要反攻掠夺?
顾怀玉根本不用看在座人的脸色,也清楚他们心里怎么想。
大宸上下早已习惯了年年向东辽纳贡,把东辽人当祖宗供着。
眼下能在朝堂上不卑不亢、敢于平视东辽使者,已是这些士大夫所能迈出的最大一步。
至于更进一步,让他们主动去抢夺东辽的金银财宝,对这些自幼讲究仁义礼信的文臣来说,实在太过于僭越,也太难了。
他随手放下广袖,垂眸瞧着绵延起伏的沙盘,“大宸纳贡七十载,初岁每年三十万两白银、三万匹云锦,逐年递增,至今已是五十万两、五万匹——”
魏青涯立即接道:“共计三千七百万两白银,三百五十万匹云锦!”
这组数字在场官员并非全然不知,只是从未有人敢将这笔账这样明明白白地摊开——将祖祖辈辈的屈辱,剖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顾怀玉淡淡睨一眼魏青涯,魏青涯难得露出几分窘色,耳根通红地缩回座位,“相爷见笑了。”
既然要算账,那就得算的清楚明白。
顾怀玉执起沙盘上的玉鞭,鞭头缓慢地横过东辽边境的一座座城镇,“七十年前,这里还是风吹草低的牧场,如今街市繁华,楼台林立,可都是拿大宸百姓的血汗堆起来的。”
“我们不过是取回祖辈给出的银子。”他环视众人一圈,淡然问道:“这本就是大宸的钱,谁有异议?”
裴靖逸浑身的暗火按耐不住,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非得立刻扑过去,把人死死按在沙盘上,从头到脚热吻一遍。
怎么会有人……这么对他的胃口?
他坐起身扯过下摆遮掩,嗓音发哑地道:“相爷圣明,此战我们只能赢。”
既要兵去夺银,也得兵能夺银,若不能拿下东辽城镇,一切都是空谈。
沈浚率先表态,第一个双膝跪地:“下官愿为相爷筹谋。”
紧接着满堂文武齐刷刷跪倒,顾怀玉顿觉畅快淋漓,多少年了,权力归于己手,无人再敢掣肘。
终于再无人敢在这等大事上与他唱反调。
东辽这块硬骨头,终是到了该啃的时候。
“散了吧。”他衣袖轻拂,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松快,“各自去准备。”
相府的仆役早已在都堂外候着。
等人散尽,便抱着匣子鱼贯而入,动作娴熟地收拾案几、焚香取药,火炉、药碗、薄如蝉翼的放血刀一应俱全。
裴靖逸等的就是这个,他那股邪火烧的正盛,三两下扯开衫袍系带,裸着精壮的上身,没个正行地坐在椅子里,正要伸手——
“且慢。”
顾怀玉忽地出声制止,一手端着茶盏掩袖漱了漱口,雪白帕子拭过唇瓣,这才踱到案前。
他目光扫过琳琅器具,最终落在那柄薄如蝉翼的刀上。
裴靖逸的那玩意儿正闹腾,不能离他太近,干脆仰身靠进椅背,眉梢一挑:“相爷这是要亲自动手?”
倒是猜对了一半。
顾怀玉抄起那把刀,刀刃抵在他下颚向上一挑,“裴将军如何知晓各路厢军的实情?”
裴靖逸不退反将脖颈往前一送,让那把刀刃抵在喉结的位置,“下官朋友多路子广。”
顾怀玉垂眸盯着刀刃上一线鲜红,指尖蘸了一点血,将指尖轻轻含在口中,微薄的温热顺着喉咙灌入胸口,他闭上眼,满足地轻哼一声。
裴靖逸被他这模样看得血脉偾张,身下越发难耐,正要开口,下颌却被冰凉的手指突然扣住——
那张雪白无瑕的脸靠近,在呼吸相闻的距离蓦地偏过头,温软的唇猝不及防贴上他滚动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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