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了过去,一脚将肖伟踹出一米远,旁边的凳子倒了一排。肖伟像一滩烂泥一样软在墙角。边若水抖着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什么都没说,大步朝肖伟走了过去。不管他是也好,被人打觉得舒服也罢,我就是想打人,不管他是谁,就是想。
不知是我喝酒的缘故还是什么,我竟然看到肖伟的眼里有了水汽。一定是眼花了,我扬起拳头,却被边若水一把拉住了,虽然他的力气不大,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是拼了所有的力气再和我抗争,不让我打肖伟。
&ldo;为啥?&rdo;我扭头看着边若水。
边若水额头往下流汗,快入冬的天气竟然出冷汗。难道肖伟就真的这么好么?女朋友要一个个跟他跑,连边若水最后都和他混到一起。
&ldo;你为啥打肖伟?&rdo;边若水的声音带着颤音,我听着很难受。
我讽刺性地笑了一声,踢翻了边若水旁边的凳子,大吼着说:&ldo;不为啥,我就是觉得打人痛快,怎么着?你还有意见啊?&rdo;
边若水的脸也变了色,他拉过我的手,对我说:&ldo;那你打我,打我也一样痛快。&rdo;
我没想到边若水会说这样的话,憋在心里的火气一下子被他的一盆冷水当场浇灭,只剩下无尽的心酸和嘲讽。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被留在一个悬崖处,孤立无援,到处都是围观的人,不过没一个上来拉我一把。
我挥了挥手,&ldo;不用了,以后我绝不为了这点儿事闹了,最后一次。&rdo;
我扭头走了出去,边若水追我到门口,在后面大声地问:&ldo;宋天路,你说这话啥意思?你连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了么?&rdo;
我愣住了,转过头,边若水的脸哭得很花,没有了这几天的冷漠,完全变成了一个情绪失控的人。哭声很大,以至于招来了很多人的目光。我明明很愤怒,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朝他走了过去。
&ldo;别哭了,让人家瞧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rdo;我努力使自己的态度平和下来。
&ldo;是么?&rdo;边若水渐渐停止了哭泣,睁着两只发胀的眼睛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生硬地说道:&ldo;只要你以后只给我一个人补课,不再和屋里的那个人说一句话,我们就该咋样咋样。&rdo;
&ldo;我不能那么对肖伟!&rdo;边若水急促地说了出来,似乎根本没有思考的必要。
这句话算是最后给了我一个刺激,真好,肖伟果然厉害。我曾经认为就算谁离开我,边若水也不会,因为他是从小到大除了我爸妈对我最好的人。他真心和我jiāo朋友,我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笃定。然而到现在我才明白,不论是谁,曾经的话说得多么好听,到最后,他还是会说走就走。
我的心情从来没有过的失落,连一点儿说话的都没有。我麻木地从边若水的身边走开,边若水这次没有叫住我,走了很久我似乎听到了肖伟的声音,我也没有回头。
我在gān什么?我在难受什么?我无从得之,过惯了没心没肺的生活,我丧失了思考心情的能力。我忽然间想要回家,从来没有过的想,我想听我爸的吼声,想听我妈的唠叨,想就这样永远都不回来……
第二十三章
回家了,家里什么都没变,我妈在厨房给我做饭,我爸一个人在客厅里对着电视哈哈大笑,我一进来他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ldo;回来了&rdo;又继续哈哈大笑。电视里播着相声段子,具体是谁的我也没看,看了大概也不知道。
吃饭的时候,我妈呵呵笑着说:&ldo;天路啊,这两个礼拜咋样?成绩还像那会儿那么往上窜么?&rdo;
我爸一听这话也停下筷子看我,我使劲儿挤出来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ldo;那肯定啊!最近学习都没够,看见书比看见您还亲呢……&rdo;
我自己听着都夸张的话,把我妈哄得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我忽然发现我妈长了很多鱼尾纹,眼角的岁月痕迹太明显了。我爸依旧是那个样子,但是也明显不如以前jg神了,怎么走了两个星期,我爸妈老了这么多?
晚上睡觉,我妈又往我屋送了一chuáng被子。坐在chuáng头看着我,看了老半天,都把我看懵了,我妈才开口说话。&ldo;天路你这俩礼拜是不是不高兴啊?跟妈说说咋回事,刚才你爸在我就没敢问。&rdo;
&ldo;没啥事啊!&rdo;我笑呵呵地接过被子。
我妈一听脸拉下来,有些气闷地说:&ldo;还不想和我说怎么着?你一进家我就知道有事。你要是心情好,一进屋就得把鞋踢飞了,这回回来你脱了鞋老老实实地放旁边的鞋架上了。你要是真高兴,早和你爸吵起来了,我还不知道你……&rdo;
我一脸窘迫,原来我平时在家就是这么个形象。我妈看我脸色又变了,赶紧又往前凑了凑,着急地问我咋回事。我只能一个劲儿地说没事,我总不能在我妈面前说我一年换了7个女朋友,最后都被肖伟抢去了,儿子我感觉人生挫败吧!
最后在我的一片保证下我妈还是放心地回去了,我猛然间发现我妈比我身边的女性伟大多了,我几句好听的话就能把我妈哄得笑逐颜开,最后彻彻底底相信我。为什么以前我总是要把笑脸给那些不值当的人呢?
来到我屋的阳台上,我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正当我抽得起劲,侧头猛然间发现我爸在旁边的阳台上愣愣地瞅着我。我一惊,赶紧掐灭了烟头。这回撞枪口上了,我爸平时这个时候早睡了,他每次只要一去卧室,一分钟就能传来呼噜声,今天竟然杀了我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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