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尔梅德脸上那“天真”的笑容终于淡了点,像戴久了的面具松动了条缝。“告诉邓布利多?”他轻松地重复,像听到了什么滑稽事,嗤笑了一声,“他算什么?我凭什么告诉那个精于算计的老东西?”他微微歪着头,用聊天的口气反问,“那对我有什么好处?或者……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我们?”小巴蒂精准抓住这个词,被恶心得想翻白眼,“谁跟你是一伙的?”
迪尔梅德没接这茬。他反而又抛出一个问题:“克劳奇,你倒是说说看,”他往前凑了凑,“你觉得安格斯·格林……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巴蒂的身体瞬间绷紧。这个名字,这个他以为自己在欺骗、在利用的目标……
那些被强行压下去的画面又冒了出来: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里昏暗的灯光,两人聊起各自的童年时,那种心照不宣的沉重;安格斯说起那些危险的黑魔法理论时,眼里闪烁的、跟他自己一模一样的狂热;还有那瓶该死的……让他放松了警惕的威士忌。一股混杂着被骗的狂怒、被戳穿的不安,还有某种扭曲的、打死也不愿承认的——
那种感觉和他得知他的主人:黑魔王、伏地魔、汤姆·里德尔,有着和自己相似过去时的那种认同感、归属感,还有那种被特殊对待的优越感不同,
和格林在一起时感受到的那种扭曲的“理解”和“共鸣”,只要想起时,就会和他内心深处对主人的敬畏、崇拜一起在他胸口翻搅,翻搅出一种“我竟然对主人的目标产生好感”的背叛感和愧疚感,让他想吐。
“他是个麻烦,”小巴蒂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格林是一个麻烦,是一瓶无色无味的毒药,不知不觉地就渗入进身体的麻烦。
“也是一个挡主人路的绊脚石,一个……”他猛地卡住了,后面的话噎在喉咙里。
“一个跟你挺像的人?”迪尔梅德精准又恶毒地接了下去,像看透了他脑子,声音轻柔得像耳语,“一个同样被家人控制、同样反抗父权、同样在危险的黑魔法里找着落、同样……骨子里巴望着被什么人真正瞧得上的人?”
“闭!嘴!”小巴蒂的声音猛地拔高,恶狠狠地瞪向他。
“我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他可和你不一样。”迪尔梅德又挂上那副令人作呕的笑容,“他可不会希望得到什么别人的认可,不会让自己的能力成为别人的工具,将自我价值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寻求认可的对象也不是世上最冷酷无情,最不可能瞧得上别人的家伙……”迪尔梅德往前探了探身,声音压得更低,“而是他自己。”
————
夕阳的余晖彻底沉入地平线,霍格沃茨城堡亮起温暖的灯火。安格斯和奥米尼斯,中间夹着那只重新脚踏实地、似乎对散步速度很满意的blackie,穿过熟悉的门厅。
“你说塞巴斯这会儿在哪儿?”奥米尼斯轻声问,“图书馆?礼堂?还是又在玄廊里鼓捣他那点魔法‘小发明’?”
“赌一盒滋滋蜜蜂糖,他要么在礼堂装模作样看书实则等人投喂,要么就在我们即将去的地方蹲守。”安格斯笃定地说,他对着八楼挂毯对面的空白墙壁来回走了三遍,心中默想自己100年前装修的有求必应屋的样子。
推开厚重的木门,迪科正在主厅拿着一包比比多味豆,他拿起一颗绿色的,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带着一种“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悲壮塞进了嘴里。
“是青柠味!”迪科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安格斯挺直的背弯了弯,他还记得刚来这里时在火车上,跟哈利罗恩的多味豆比拼。
同样是绿色的,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他摇摇头,甩开那糟糕的味觉记忆,和奥米尼斯一同踏入了主厅尽头那扇流转着微光的水晶宫门。
一股混合着湿润泥土、青草、温暖皮毛以及阳光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门内被凝固在金色时光里的广袤森林还是和以前一样宁静祥和。
参天古木的枝叶过滤着永不沉落的“夕阳”,在铺满厚厚落叶的地面上投下长长的、慵懒的影子。不远处,一片平静的湖泊倒映着金红色的天空,几只姿态优雅的独角兽正在湖边悠闲地饮水,它们的银白色皮毛在柔和的光线下闪闪发光。
“喵!”blackie一进来就精神了,圆滚滚的身子相对而言灵活地从安格斯脚边窜了出去,目标明确地冲向湖边一片低矮的灌木丛——那里是几只蒲绒绒的家。几只毛茸茸、圆球状的蒲绒绒立刻发出愉悦的咕噜声,友好地滚过来迎接这位体型比它们大好几倍的“老朋友”。
blackie矜持地用鼻子碰了碰其中一只,然后就在蒲绒绒堆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自己摊成了一张巨大的、油亮的猫饼,准备打盹。
“那家伙果然在。”安格斯的目光投向湖边一棵虬结的大树根下。塞巴斯蒂安正懒洋洋地靠坐在那里,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摊着一本《高级魔咒理论》,但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进来的方向,尤其是安格斯手里那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小袋子。
“瞧瞧这是谁回来了?”塞巴斯蒂安立刻把书丢到一边,敏捷地跳起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期待的笑容。
“霍格莫德的空气是不是格外香甜?黄油啤酒的泡沫是不是格外丰盈?最重要的是——”他搓着手凑过来,鼻子夸张地嗅了嗅,“我闻到了!是蜜蜂公爵的甜蜜气息!还有……佐科的恶作剧味道?快,快,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奥米尼斯发出一声带着讽刺的哼笑:“花儿?我看是等得你的口水都要把这片湖填满了。安格斯,行行好,快把东西给他,省得他一会儿饿虎扑食,场面失控。”
安格斯笑着把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旁边一块干净平坦的大石头上。包装鲜艳的糖果堆成了小山:滋滋蜜蜂糖、吹宝泡泡糖、银光闪闪吱吱叫的冰耗子盒子、那盒危险的无头帽,还有那包让塞巴斯蒂安吃过苦头的黑胡椒爆爆糖(安格斯最终还是没忍住买了一点),以及给阿不思的蟑螂堆和苍蝇软糖。当然,还有安格斯自己钟爱的糖棒羽毛笔。
“喏,你的‘冷静剂’。”安格斯把那盒冰耗子率先推给塞巴斯蒂安。
“冰耗子?哈!一看就是奥米尼斯买的!”塞巴斯蒂安眼睛放光,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拿起一只还在微微扭动的银色老鼠糖果就塞进了嘴里。瞬间,他夸张地打了个激灵,牙齿咯咯作响,嘴里发出一些吱吱叫的声音。
这种情况怎么看怎么奇怪,但他好像很满足地眯起眼,“嘶——透心凉!爽!不过没有那个喷火糖刺激。”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那包黑胡椒爆爆糖。
“至少冰耗子不会让你在图书馆对着平斯夫人涕泪横流,表演‘为知识感动’的戏码。”奥米尼斯精准补刀,他优雅地坐在一块树根上,从石头上的糖果堆里拈起一颗滋滋蜜蜂糖。蜜蜂糖独特的甜蜜香气和在口中融化的感觉总是很合他心意。
塞巴斯蒂安被噎了一下,但立刻反击:“总比某些人,被一个会咬鼻子的茶杯偷袭成功要强!”他眼疾手快地拿起那个“咬人茶杯”,抬手要往奥米尼斯那边丢。
“你敢!”奥米尼斯魔杖微微抬起,“我保证你会后悔的,塞巴斯蒂安!”
“好了好了,”安格斯笑着打圆场,拿起那盒无头帽,“塞巴斯,这个给你玩。还有这个,”他又拿起黑胡椒爆爆糖,“省着点,别再把火焰当饭吃。”
塞巴斯蒂安立刻眉开眼笑地接过去,宝贝似的塞进口袋:“放心!这次我找好了实验对象——弗雷德和乔治最近有些嚣张,竟然敢拿恶作剧糖果偷换奥米送的糖果,”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要反击回去。”
安格斯无奈地摇摇头,就知道是这样。他把给阿不思的蟑螂堆和苍蝇软糖单独放好,然后拿起自己的糖棒羽毛笔,满足地舔了一口。甜腻的糖浆味在口中化开,带着点怀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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