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何故如此对他?!
不管綵暨怎么想的,他还是被伺候着梳洗了一番,踏上了去御书房的路。
“扣扣……”内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綵暨公子带到。”
“进来。”李世安捏了捏眉间,随手将刻刀搁下。历城,长山,青城,高苑等县有局部大雨,县城地处赤河周边,地势低洼,容易积水,加上冰雪初融,赤河正值汛期。若长期天降大雨,怕是会有洪涝灾害。
啧,要是真又闹了灾,那些个虎视眈眈的臣子,怕又是要让他封后冲喜,下罪已昭了。
正思考着,忽的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犹带着水汽,眼前光线一暗,稍显陌生的声音响起,“见过陛下。”接着是衣料摩挲的声音。
李世安抬眼,入目便是一片苍白的肌肤,衣襟大敞,外罩轻薄纱衣,颇有种衣衫半褪,欲语还休的朦胧感。男人跪坐在他对面,素色衣襟落地,一头乌发散落在肩头,显得格外瘦削。目光上移,只见对方冷着脸,一双眼古井无波,衬着这素衣,倒是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察觉到男人打量的目光,綵暨神色平淡,然而眼中仍泄出几分愤恨不甘,“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故以此来羞辱与我?!”想到自己被强压着沐香浴,换上这身不伦不类的衣裳,綵暨气急,冷笑。
“呵,盛世长安,说的好听,也不过如此!”
李世安嗤笑一声,将批好的竹简放在一旁,他身体前倾,半压在矮桌上,单手掐住对方的脸颊,綵暨吃痛,不得不顺着对方的力道抬起头来。李世安冷哼,“莫不是在你眼里,除了供人亵玩羞辱,自个便无旁的用处了?”
他又不是非綵暨不可,若这人扶不上墙,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在他的记忆里,这人本就不是个长命的。他又不是大善人,时刻关注不相干之人的死活。
綵暨皱眉,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我不过是一介废帝,除此之外,还能有何作为?”说着,他不禁悲从中来,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愁苦悲凉。
“即是如此,你可以退下了。”
李世安松开手,綵暨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朕不养闲人。你若觉得自己只配以色侍君,雌伏人下,朕自当物尽其用,给你安排个好去处。此番,也算是全了朕仁慈宽容的名声。”说着,李世安坐回原位,随手拿起新的竹简看了起来。
綵暨捏紧拳头,男人的话像千百根尖锐的刺,扎进了他的心头,少年天子,年少气盛,谁没梦想过做一番大事业,名流千古,供万人敬仰。怎么会没想过呢?然而,越是想,越清醒,越明白自己根本做不到。到后来,他不敢想,也不愿想,说服自己,大抵自己本就没有做帝王的本事。
如今,他被囚于宫中,无依无靠,除却这副皮囊,这条烂命,还有何本事……
“怎么,还要朕请你出去吗?”
綵暨低垂着头,既然不为他这身体,也并非为他这废帝的身份,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又觉得有些荒诞,不敢相信。
“来人……”
綵暨咬牙,俯身大拜,“若,若是陛下不弃,臣愿,愿效犬马之劳。”
若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那就让这人利用去吧,反正,他的命都被对方攒在手中,又有什么好反抗的呢?綵暨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
挥手让宫人下去,御书房里又只剩下李世安和綵暨两人。李世安将摊开的竹简搁在矮桌上,定定地看了綵暨两眼。
“作为诚意……”
来了,綵暨心头一紧,死死地抓着拳头。
“你,替朕看完这些文书。”
……
夜深人静,月上枝头,綵暨仍久不能寐。
那人竟将筛选文书之事交给他?!
即便当初,他还是傀儡天子,也不敢全然将此交给外人,这自然也有他心中不安,想借批阅文书之事安慰自己的缘故,若一个皇帝,整日只需享乐,桌案连一卷竹简都没有,那这皇帝便是形同虚设,成了彻底的傀儡了。
京朝世家仍要脸面,即便实权被何止全然掌控,一些文臣依然维持着面上的恭敬,不说三日一报,至少十日一上奏,虽多是琐事,但在那段时间,却是他宽慰自己的证明,看,他们仍是把他当皇帝的。
翻阅文书能知晓许多事情,可那人却毫不忌讳地将如此机密之事交于他,这是何等自信?!即便他身家性命都在对方手中,但是,对方就不怕有人借题发挥?不怕他胆子大了,对批复的文书做手脚,假传圣旨?甚至,不怕他勾结别有用心之辈,暗中使坏、下绊子?如此一来,即便复不了国,说不得也能让盛朝动荡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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