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城里走,姚母就觉得奇怪,这蓉城人口不过几万人,这人口密度虽然比不得韩城一个区,可这平民百姓精神儿头看上去和韩城迥然相异。
姚母发现的这现象,姚父更不可能看不到,他边走边赞许,自家这女婿,倒真是个有能耐的。
蓉城的饥荒还没过,又历经“老鼠”在蓉城叛/乱挥霍,这百姓还能看上去就精神气儿十足,可见冯绍松人心稳固,老百姓觉得在蓉城日子格外的有奔头。
作为一名成熟的政客,姚父索性下了车,在路边儿随意的扯住一个老汉,递给人家一直烟就随意攀谈了起来:“老汉,看您这,种的水稻长势不错呀!”
这老汉年纪看上去约莫六七十,他好久不见烟草,又见递给自己烟的男人宽肩窄腰,凛凛有上位者之风,他身边儿还跟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小子,俩人模样看上去格外相似,只是这年轻人,看上去有些桀骜不驯了些,眉峰高高扬起,似是随时找茬一样。
年轻的男子见老汉打量他,不驯的目光傲视的回瞪,这老汉连忙收了目光,窘迫的嘿嘿一笑道:“可不是,这是咱们冯伯爵发下的良种,说是六月份儿就能收成,我们两份儿交给伯爵,剩下八成儿能自己留着,可算是饿不着了!”
姚父听了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慢悠悠的吐出烟圈儿,见老汉只是把那烟盘在手里,来回□□,并不去吸它。
连忙示意姚鼎麒给老汉点火,姚鼎麒虽有些不乐意,可姚父积威甚重,他不敢反驳,只能悻悻然的瞪了眼老天,无奈的从裤兜里翻出打火机准备给老汉点上。
老汉哪里敢让这贵重少年服侍自己,他黑黝老脸羞涩一笑:“这是难得的好烟,千年的品牌了红旗渠的呢!我吸这么好的烟有些浪费。”
老汉说着打量了下姚鼎麒,朝姚父说道:“就跟您这儿子差不多大,近些日子冯伯爵夫人孕吐严重,我那儿子会整两口吃食,面试上一天就能得一个贡献币,我这烟,嘿嘿,给儿子留着。”
姚父同为父亲,这下子看老汉有些尊敬,语气谦和:“您贵姓呀!”
这老汉也是个经年的老人了,见这贵人打听自己名字,便知有可能能助自己儿子一臂之力,连忙说道:“我姓杨,就是杨树那个杨。是咱们这蓉城城北扇尾巷的,我那不争气的儿子,面试的是冯伯爵府邸里的厨师。”
姚父暗暗沉吟片刻,倒是那姚鼎麒开了口:“冯伯爵对夫人很好吗?”
杨老汉笑这青年人不知事儿,他语气带着骄傲自得:“要说这冯伯爵,可真是我们蓉城百姓之福!”
见父子俩一脸好奇的看向自己,杨老汉索性从一开始蓉城叛/乱开始讲起,要知道他们现在这平稳和谐的生活,可都是这冯伯爵带来的。
他们蓉城上任长官是个贪腐无能的,蓉城百姓一年的交给国库的粮食竟高达八成,剩下的别说是够吃,就连维持饿不死都很难。
百姓们只能上附近的野山上寻摸些吃的,他们虽说是忍饥挨饿,可勉强也能活下去。
可谁知去年冬天,蓉城的长官不知为何畏罪自杀,暹罗帝国的首府韩城又恰值首相大选,蓉城上无韩城首相管辖,下无长官威慑百姓,一时之间,城市秩序大乱。
原本的粮仓、营养液库房、蓉城长官府邸都被人占了去,街上面做生意的,一天就有人来收三波儿税,更别提说他们这些辛苦种地的,一下子归了粮仓管,一下子是归长官府邸管,一下子是归粮管所管辖。
杨老汉他们的日子不好过,就算是把他们就是榨干了,也交不出这三份儿的税收呀,这粮食是地里面一点一点长出来的,他们三份儿税收压着,很多人便弃地跑到那荒山野岭里去了。
剩下的人活不下去,便有人偷偷的打击报复,比如说,粮仓那一拨儿人最肥最厚,也是其他几股儿人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有一日杨老汉他们昏沉沉的睡去,第二日便知道除了粮管所和长官府邸,别的地方一并被取消了。
这两份儿的税收要怎么弄呢,杨老汉他们仍是发了愁,好在没过多久,这蓉城突然冒出一个叫“老鼠”的男人,从不露脸,三两下便把蓉城的这几股儿势力并了。
只可惜这个叫“老鼠”的男人活的并不久,没多久就被下属背叛,生死不知。
“老鼠”一死,蓉城的百姓彻底陷入地狱,随着“老鼠”一同消失的,还有蓉城的存粮和营养液。没了这两样东西,蓉城就像是一片人类自相残杀的悲剧,先是饥荒,然后申请韩城救援。
救援被压制后,断粮断营养液之后就是漫无边际的死亡。谁能相信,在公元8209年,暹罗帝国的一个城市,人类会因为缺粮而等待死亡。
先是老人,病弱的老年人,一百多岁,丧失劳动能力的,然后是稍微健康一些的,最后,甚至是一些青壮年,为了把生的希望留给孩子,慨然悲壮。
饥荒只是一切混乱的开始,先是缺粮导致的死亡,城中最后的余粮消灭干净之后,人类把粮食的来源,锁定在自己的同类身上,易子而食,易妻而食,杨老汉这一辈子没讲过的悲惨场面一一上演。
公元8209年的春节,是杨老汉过的最黑暗的一年春节。这一年,蓉城没有了往日的舞狮舞龙大□□,没有了烟花漫天踏雪寻梅的意境,每个人都在叫嚣着饥饿,他们渴望填饱能够填饱肚子,别的,都顾不上了。
好在,这日子没有持续太久,蓉城划归冯伯爵封地,古老的城市,一下子绝地逢生!
冯伯爵先是颁布了建设封地的命令,只要是你能走得动,每日里按工计酬,最差的,也能得到大半斤粮食,一家人也饿不着肚子了。
一些原本避到深山老林里的人家,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到韩城,原本以为有工作就够了,没想到,气候刚一转暖,冯伯爵便从韩城拉回来几万斤秧苗,若是他们料理得当,这整整一年的粮食都不用发愁了!
杨老汉越说越兴奋,语调也从一开始的沉闷变得盎然生机,他见姚父专心听她讲述,随口附和也不见丝毫的沉闷。话意上来,也越发的放肆大胆:“我们伯爵那可是连首相都比不过的人物!他不仅救了我们蓉城百姓,还给我了我们生机!韩城内阁的那个,只会装聋作哑!”
“咳咳!”姚鼎麒见杨老汉越说越不像,连忙咳嗽两声制止,哪知姚父听了上瘾,竟把姚鼎麒支开,喊他和姚母一起,早些去伯爵府看望自己孕吐严重的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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