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微倏忽站了起来:“……倾小姐。”
“没事。”颜倾只是轻轻甩去水珠,将发红的手背藏入袖中,收至桌下。少女递过帕子来,她便用另一只手接过,不紧不慢地拭去了桌面上的水泽。
“坐。”手背阵阵灼痛,她却不大在意,甚至仰脸冲受惊的少女安抚一笑,若无其事地继续着方才的话题,“人的记忆是会趋利避害的。或许是,你十二年间过得太过精彩,崭新的记忆将旧人旧事取代了罢。”
“趋利避害。”夏月微喃喃地重复了一次,“那你呢,为何记得?”
“自民国初年始,至民国四年重阳前夕,期间种种——”
是我值得铭记一生的最珍贵。
自从寻回月微,这样的话她已经不知在心底说过多少。念旧也好,嗔怪也罢,深情也好,暴怒也罢,世间千种情绪、万般执念都被她品尝个遍,俨然几近疯癫。然而真正面对少女,有机会一吐为快时,她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如今,她与少女如今不过萍水,举杯共饮时所求也不过不至为敌,她一番剖白就算感天动地,又会将对方置于何处?
不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正如她曾对巩祯说的那般,不记得不是错误,而她早已做好了不介怀的准备。况且巩祯有一言发人深省,对于少女来说,不记事显然利大于弊。
如此一来,她们之间重逢重识便无需跨越天堑,一切自可顺理成章。
种种念头划过只是转瞬,颜倾沉默了一会,到底没有开一点口子,将它们小心翼翼地藏好,只是从怀中摸出一物来,轻轻推到少女面前:“收好。”
沾着体温的木牌被一块细绢裹着,夏月微握在手中,竟有种烫过沸水的错觉。轮廓质地,连同上面的字迹都熟悉万分,内容却与她那一块截然不同——
其上镌刻“月微”二字,天生便该是属于她的。
那么她原有的那一块,又是属于谁的?
少女装作不识:“这是?”
“是你父亲亲手所刻,如今……算作物归原主罢。夏家旧部如今多在花城,也都认得此物,日后若有差遣,想来他们不会拒绝。”
虎符。夏月微心道。同时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许下一个不会动用的承诺。
她对父亲到底没什么情感,与其身为将军之女与有荣焉,她更希望自己继承师父的傲骨宏愿,也好不负半生教养之恩。
在这个半大少女心里,先父与师父可谓泾渭分明,甚至隐隐有种不能共存的莫名念头,仿佛承认了前者,便是辜负了后者。于是,厚此薄彼之意昭然若揭。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说不清,常来陵园,又是一种怎样的复杂情感。
既然不是为祭拜父亲……
少女啼笑皆非地忆起了大小姐“祭拜自己”的说法,略有些自嘲地心道,可能还真是那么回事。
两人相对无言了许久,眼看话已说尽,再多便不似初识了。
夏月微收好木牌,看向窗外:“雨停了。”是各回各家之意。
“是啊,”颜倾又恢复了活泼过头的模样,若有所指地感叹道,“可惜了。”
夏月微:“……什么?”
“本还想借雨势送你回家,也好探明底细,日后拜访。”说着,站起身来,略微垂眸看着她,“你不肯告诉祯姐,肯不肯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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