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因为她先行离开,他就生气了?
他沉默不语,松开她的手,从怀里掏出她送的那块‘鬼画符’丝帕,一手轻捏她的下颔,一手帮她擦拭着唇瓣。
她眉头蹙得更紧,心道这人今晚抽的什么风,大半夜把她拖进竹林里擦嘴巴?
“顾言之你做什么,我的唇都快被你擦破了。”她怒道。
他终于开口唤她,带着一丝薄怒:“李娇。”
她诧异看他,很少听他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唤她,从前他若这么叫她,定是她惹他生气了,可是今日,她惹他了吗?李娇想了想,好像没有吧……
“李娇。”他又唤道,胸口起伏着,沉声道:“是不是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你就会原谅我,重新接受我。”
她推开他:“你在说什么?”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告诉你为何当初我要拒婚,告诉你一切,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算做回小人又有何妨。”他哑然道。
尽管光线暗沉,她依旧看清了他面上的仓惶和害怕,他在怕她离开吗?
“我不要听。”她垂眸道。
“为何不听,难道……”他心中一痛,艰难道:“这些对你已经不重要了是吗?”她一直是这样的,若是对于不在乎的,她就不屑一顾。
“我并非是非不分的人,你有难言之隐我不会逼你。”她正色道:“待有朝一日,你能告诉我了,我会坐在你面前认认真真听着,但是现在,我不听。”
他抚着她的发鬓,喉间微动半晌张口道:“是我有负于你。”
她释然淡笑:“过去的都过去了,听与不听无甚区别,听后也只是徒生感慨罢了。”
“可是我怕,如今我才发现这五年里,你身边出现了太多人了,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依赖我长大的女孩了。”他轻声道。
“人都会长大,没有谁离开时便活不下去。”
“我宁愿你还跟从前那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仅没让你一直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反而把你伤害至如斯。”
她轻笑起来,眼底有泪光浮动,摇摇头道:“就算你不那样做,我也早就从那虚幻般的梦境里跌落了。”
他怜惜地抱紧她,亲吻她的发丝,“那时候你的乳娘过世,但你一定另有隐情对吗,否则你不会把自己关在殿内不吃不喝,连先帝陛下也不理。”
“那时候,我刚从河西回来,本要去韶阳宫找你,可先帝陛下在那时就已拟下圣旨要赐婚,你可知我当时心情多复杂,我一面是欣喜若狂一面却痛苦如斯,我多么想跪下磕头谢恩,谢陛下成全让我如愿娶到想了念了多年的小公主。可是我不敢接,若接了那圣旨,或许会因此害了一条人命。”
“人命……”她怔道。
他苦笑:“对,一条人命,这是我想瞒下的隐情。”
他又叹息道:“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甚至都没能好好和你见上一面,安抚你陪你说话,这几年我时常想起那时,心底愧疚懊悔交缠,无法解脱。”
她坐在地上,看着月光,悠悠道:“你还记得吗,河西四年旱灾……”
闹了将近四年的灾荒,人心惶惶,百姓都道这是上天在惩罚人间,国之将亡。昭文帝命钦天监日日观天象,寻求破解之法。
彼时中宫常年病重,后宫事务由乔贵妃和文淑妃共同打理,宫外乔家和文家皆是百年权贵世家,从宫里斗到宫外那是谁也不服谁。
他轻声道:“那时钦天监算出河西大旱是因乔贵妃……”
往事触动了她的伤心处,她泪流满面,身子不住颤抖着,他轻轻替她擦拭脸上泪痕。“娇娇,哭出来就没事了。”
她抓住他的手覆在面上,愤声呜咽道:“是他们,是文家收买了钦天监,还怂动河西百姓写下万人血书请愿。”
顾言之沉默下来,其实先帝早就知道了,可无奈文家根基太深,他动不了也无法下旨降罪。
“发生这事时,母妃怕我受了影响,特意把我支去景华山和老太妃住上几天。那些灾民在皇宫外跪了三日,第三日母妃宫中传出消息……”她哑声道:“传出母妃自缢的消息,我离开时母妃在城楼上笑着朝我挥手,我回来时见到的竟是她冷冰冰的身子。父皇一夜间白了许多头发,我第一次见他哭就是那时候,在母妃灵前哭得像个小孩一样……后来他力排众议以皇后之礼厚葬她,满朝老臣也俯首跪地皆呼‘贵妃大义’,呵呵,多么可笑。”
她看着顾言之,眼中满是复杂。“我一直以为,母妃是生怕连累父皇才自缢,不是的,乳娘告诉我不是这样,是父皇他、他让人赐了毒酒给母妃,是父皇逼死她的!”
顾言之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他不知道那时她藏着这样痛苦的秘密,她一定想告诉他,想寻求他的安慰。
他喉间微哽,轻柔的亲吻她的泪痕。
她吸了吸鼻子佯装轻松道:“你放心,这都过去了,只是现在提及多生了伤感罢了。”
他静静抱着她,像小时候哄她时那样抱着,轻柔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虽然没有过多安慰,却让她觉得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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