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放轻了呼吸,唯恐惊扰了静夜。半晌,她看到他抬起头,脸颊沐浴着月光,却比月光还要皎洁,白玉般的面上只有唇有颜色,是湿漉漉的胭红。
唇瓣开合,吐出一句她完全无法反驳的话:“你很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心尖像被什么醒月剑尖轻轻戳了一下,又酸又软。任何无用的坚持都在此刻土崩瓦解,因为她发现自己说不出半个“不”字。
最终,他们还是躺在了同张榻上,甚至因为杜知津原本睡的那半边被泼了水,两人不得不紧贴在一起。
就在杜知津纠结该以何种姿势入睡才能既显得亲近又不冒犯时,应见画已经给出答案。
他把下巴搁在她颈窝,鼻尖碰着耳垂,只要稍微一动,他的唇就会擦过她耳后。
杜知津一动不动,更加方便了他的动作。他一改方才的弱势,紧紧将人扣在怀中,不留一丝缝隙。一呼一吸间,她发间的皂角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在两人相贴的方寸间酿成粘稠的雾。肌肤相贴,近在咫尺,她不得已伸出手抵挡。然而手心传来的心跳声震得她发麻,像擂鼓、像雷鸣,暗示着他的悸动。
忽然颈间一热,是应见画轻轻蹭了蹭,那声含在喉间的叹息便顺着耳骨渗进来,带着点难以遏制的颤抖,让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连呼吸都能变成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彼此的骨血。
“我早就想,这样抱着你了。”
他道。
杜知津怔愣一瞬,顷刻后伸手回抱,无声安抚。
今晚,真的好漫长。
————
翌日难得的,杜知津比应见画晚起。
同样难得的还有,她眼下有了黑青,他却神清气朗,明显睡了个好觉。
“我把褥子换成竹席吧,这样沾了水也不怕。”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闻言只会点头,应见画笑着出去了,留她呆呆坐着。
阿墨说要把褥子换成竹席,意思是,今晚他也要睡这吗?
天尊!虽然她已经坐忘不用真的睡觉,但那样的拥抱再来几次可受不住啊!
杜知津当即跳起来,追出去想要挽留可怜的褥子,却不想迎面撞上了来找人的袁婶娘。
她看看来不及穿鞋赤着脚且衣衫不整的自己,又看看刚洗完被褥准备晾晒的应见画,忽然觉得说什么都无力了。
果不其然,袁婶娘张大了嘴,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试探地问:“我晚点再来?”
杜知津:“不、不用我去换衣裳阿墨你招待一下婶娘!”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应见画轻咳一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如春风拂面:“婶娘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袁婶娘说明来意:“嗐,还不是我家那个臭小子。昨晚吃了鲜瓜以后一直闹肚子疼,我想着也给你们送了,担心出什么事,你们没事就好。”
“肚子疼?”应见画回忆一番,不自觉分析起来,“鲜瓜性凉,而桂花散寒,按理来说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袁婶娘听出他懂医术,连忙邀请他去家里看看袁小宝。他迟疑片刻,想到杜知津貌似挺喜欢这个孩子,便点头答应下来。
他敲了敲房门,和杜知津说了声,她回到待会也去,两人就此分别。
等她一路打听到袁家,袁小宝正在撕心裂肺地嚎哭,拒绝扎针。
但最后还是被他娘制裁,哼哼唧唧地捱了好几针。
杜知津站在门外搓脸,听着孩子的哭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正好她看到院子里有一张缺了角的八仙桌,干脆掏出醒月,就地做起木工活。
于是袁婶娘眉开眼笑地送应见画出来喝茶时,便看到自家的桌子奇异般的变好了。
再看,不是桌子自己长好的,是杜知津给修好的。
“不得了,家里两个人都有手艺,小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她腼腆地谢过袁婶娘,一直到走出去很远还惦记着这句话,不由地笑出声。
应见画疑惑:“很开心?”
她重重点头,目光掠过各家升起的炊烟,解释:“如果我没有上山、没有修行,只是个普通人,每天过着柴米油盐的寻常日子,好像也不错。”
“那我呢?”他追问,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忐忑,“你的寻常日子里有没有我?”
她停下脚步,一手拎着袁婶娘送的大葱,一手拎着路边买的茄子,以往使双剑从不拖泥带水的人此时倒变得局促。
杜知津没说话,但应见画已经知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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