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怜说的这话让婉柔心里很不睡,但还是忍了下来,脸上的神情还是一如往常,不见变动。
她缓缓开口:“怜姐儿,这些话却不是您能说的,若姐儿听了,怕是会觉得您没学好。”
“你不过是一舞妓!还管到我头上来!”张怜听到婉柔的话,顿时涌起怒火,一改往日娇弱的模样,声音尖立起来。
冯上风听了两耳朵,本想就这么绕道走,毕竟怜姐儿也是府里的主子,又是两女子的事,真不好去参和。
但这会还有刚加入的叶孤令在身边,倒不好就这么走了,给他留下不好印象可就不好了。
冯上风心思一转,干咳了两声,引得她们看来,才行礼道:“见过怜姐儿。“
叶孤令见他这般,也跟着行了礼。
被姐儿心腹撞见这样的事,张怜也一时有些发愣,随后露出腼腆的笑意:“是冯护卫呀,可是有事?”声音都娇滴滴起来。
许是张怜转变得太快,冯上风尴尬地摸摸鼻子,干巴巴的回:“正要去平安院。”平安院是家丁住所,几年前扩建开了,整个平安院缀在张府左侧,成了三进的院子,左右还连带了几个跨院。
“嗯嗯。”张怜笑着点头,目光落在从未见过的叶孤令身上,但看冯上风没半点介绍的意思,只能收了心思,学着张瑛那般,说:“冯护卫辛苦了。”
“不幸苦不幸苦。”冯上风连连摆手,“那我们先去平安院了。”说完,便带着叶孤令绕过张怜和婉柔离开。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张怜也没了跟婉柔对持的心思,冷哼一声,带着一直沉默的奶娘周氏走了。
婉柔却无所谓的整理了下衣裳,往张瑛的书房走去。
正在书房处理事务的张瑛,听到婉柔过来求见,她有些疑惑,但还是挥手道:“让她进来罢。”
婉柔一进门就很是规矩的行礼:“婉柔见过姐儿。”
“嗯,可是有甚事?”张瑛微抬起头,看了看这身姿曼妙的美貌女子,心里叹道,不愧是花魁,一举一动都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虽然心里做了准备,但听到张瑛问话,婉柔还是有些紧张,手指扯了扯袖子,最后深吸口气跪到地上,直视张瑛,道:“姐儿,奴家婉柔想求一事做。”
听到这话,张瑛手中毛笔停顿了下,挑眉笑道:“何出此言?”
“婉柔自知身份低微,也知晓向姐儿说出这般话,实在是不自量力。”婉柔的声音温柔,还带着微颤,“在被送给姐儿之前,婉柔不过是别人取乐的存在,幸得姐儿怜悯,能留在府中。在这里,婉柔看到了不一样的……从未有过的活法,便斗胆来求姐儿,求一事做。”说到此处,她眸中溢出了淡淡的泪花,让人瞧着心软,“婉柔想为姐儿做事。”
她这一番话,若被其他人听了,定会会被人嘲笑,还会被说不知好歹。
毕竟她好好的被养在府中,还来求事做,不是不识好歹是什么?
但张瑛不同,她不是土生土长的、这时代的土著,且还是个女子。
她看着婉柔一会,见她眼里只有坚定,和放手一搏的勇气,心道,这婉柔除了是郑家送来的,是个疙瘩外,其余的都不错,尤其是这个性子。
思索了会,张瑛才开口:“你会做什么?”罢了,回头王六查个干净,先试着用用看。
婉柔眼一亮:“婉柔诗词歌赋皆可。”最出色的是歌舞,但她并不愿提起这个。
张瑛手指点点桌面,想了下,笑道:“那好,私塾正要重造,回头我让人选些女童成一班,你来做个女先生。”培养一些女子的念头倒不是突然起来的,只是一直没合适的机会、合适的人,如今倒可以试试。
做女先生?
婉柔倒吸口气,眼微微睁大,却有些迟疑:“奴家身份……怕是……”
她迟疑也很正常,毕竟谁愿意让一舞姬教导自己的孩子?
“无妨。”张瑛却不在意的摆手,“在我底下做事,皆以三个字为主。”话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见婉柔认真听着,才道:“能者上。”
本情绪一直很平稳的婉柔,听到这话后,都忍不住激动,手都有点发抖:“是!谢姐儿!”说罢,她再次磕头。
张瑛笑了笑,接着道:“一班女学生,大约三十个,你许要忙些。”她想找些十岁上下的女童,最好是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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