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黑下来,店里霓虹灯闪过来,何岭南看清楚拍自己肩膀这人的脸,眉毛皱得更厉害:“干什么?”
“还不卖?”这男的穿着一身新鲜的花衬衫,朝着何岭南咧嘴一乐,睁着一双眯缝眼嘲弄何岭南,“小十年前你说不准还能卖上价,现在这行业也很卷,你都三十了,谁他妈能看得上你?”
何岭南点点头,觉得这人晦气,不愿耽误时间跟这么个晦气的东西拌嘴,扯着嘴角笑笑:“是,您要没事我得去店里了,您哪天拍写真记得照顾我生意。”
“拍你妈写真……”花衬衫小眼珠滴溜溜一转,没发作,笑得脸上的肉更横,“何老板最近挺赚钱吧?来一万花花呗?”
“行,”何岭南一口答应了,“哪个十字路口您说,我今晚就烧给你。”
“操!”花衬衫眉毛一瞪,“看看这嘴脸,不是求我哥借钱,说你妹手术费用凑不够那时候了?啥手术来着?心脏搭桥?”
能从这张嘴里听见“心脏搭桥”这么专业一个词已经不容易了,虽然说的不对,他妹是心脏畸形。
何岭南没有纠正他,盯着他说:“利息二十个点,上个月我刚还清的,你还有什么事?”
“何老板不懂规矩了吧,利息还清,还有利息的利息啊?”花衬衫抬手搔搔眼皮,眨巴两下眼睛,一颗眼屎明晃晃地溜达到眼角,“我也不为难你,每月一万,行吧?”
花衬衫身上散发着一股沤臭的酒味和叶子味,何岭南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和影楼老板约定的十分钟已经到了,没空耗下去,直接开口点道:“你这么乱要钱,你哥知道?”
“提我哥?”
花衬衫带着几个小弟,脸上挂不住,撸起袖子一拳朝何岭南脸上招呼过去:“你吓唬谁!”
何岭南在他撸袖子时就有所准备,拳头打过来,何岭南后仰躲开,不打算跟这人纠缠,迈开腿直接顺路开跑,一跑出鸭街,回头一看,后边七八个人追。
穿花衬衫这男的绰号叫螃蟹,八年前给人当打手时,被何岭南一脚踢在裆上,据说打那时候起留下点后遗症,所以这些年明里暗里跟何岭南过不去。
前边五十米就到他打工的影楼了,楼里除了几个化妆师小姑娘,就一个七十多岁的看门保安,把这伙放高利贷的引过去,没人能帮上忙不说,还得把那些小姑娘吓够呛。
何岭南路过影楼门口,愣是拐了弯朝另一头的小巷跑过去。
不过他哪有这些地头蛇懂钻路,二十分钟后,被这些人一通围追堵截,最后逼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新缇的夜晚跟白天几乎没有温差,风都是热的,像一台没法再修的空调吹出来的风。
那风还夹杂着一股骚味,呛得他眼睛疼,不知多少人拿这死胡同当厕所方便过。
脸上被螃蟹的小弟凿了几拳,死胡同附近没路灯,原本黑乎乎的天冒出一闪一闪的金星儿,何岭南抱着头瘫在地上,肩上的挎包被螃蟹摘走,缓了一会儿,视野恢复,抬眼向自己的挎包看去。
先被丢在地上的是一张U盘,给顾客选片用的,老板交代让他P过再拿给顾客选,好让顾客多选几张多买些相框影集啥的。
然后是他的钱包,螃蟹翻了翻,嘟嘟囔囔地开口骂。
钱包里面连零钱也没有,下午吃路边摊时,有个小男孩领着妹妹要饭,何岭南把钱包里的零钱都给他们了。
夹层拉链被拉开,螃蟹把那张门票抽出来,“嗤啦”一小声,拉链勾破门票,撕出半指长的破口。
何岭南心口一震,手指下意识握成拳头。
也只是手攥成拳头而已,他咬着牙继续在地上躺着,他不能跟这伙当地人起冲突,他的工作签证该续了,老板拖拖拉拉不给他出文件,万一进了警局,面临被遣返的是他。
他有无论如何都要留在新缇的理由。
“瞪我?”螃蟹蹲下来,一巴掌扇在何岭南脸上,打了两巴掌,大约因为何岭南没给出什么生动反应,螃蟹停下来叹了口气。
“你前几年不是去非洲无人区拍动物了吗,听说你以前还拍过一个获奖的纪录片,鼎鼎大名的摄影师,你正经挺有钱吧?我要一万不多吧?这样,我再退一步,以后你宽裕就月初给我,你要是不宽裕,我就月底收账,咋样?”
何岭南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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