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靖安帝玩味地问道:“皇叔何时有了王妃?”
傅寒京不搭理他,只缓声唤道:“清秋。”
他的面容俊美无俦,覆于目前的白绸遮住瞳眸深处的情绪,仍旧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的淮南王。傅寒京开口说:“你若是不愿去淮南,想要留于京城,本王不会逼迫你,无须为此同本王赌气。”
锁清秋蹙眉道:“王爷不曾看见清秋留下的书信?“
“本王双目失明。”
“高管事可以念给王爷。”
傅寒京淡声道:“不若清秋回府,亲自念给本王。”
堂堂王爷,竟这样耍无赖,锁清秋一时哑口无言。
他并不确定傅寒京是否知晓书信内容,稍一思索,锁清秋斟酌道:“王爷既然没有看见,清秋可以向王爷口述一遍。”
闻言,靖安帝笑笑地瞥向傅寒京。
锁清秋垂下眸,慢慢地说:“清秋与王爷,想来是前世冤家,长此以往下去,只会反目生怨、酿成大错,清秋如今只求一别。”
”长此以往?“傅寒京平静地问他:“长的是什么以往?”
锁清秋觑向傅寒京,尽管稍有犹豫,但还是咬了一下唇,狠心说:“……王爷目不能视、不良于行。”
傅寒京似笑非笑:“你嫌本王?”
“清秋家逢巨变,王爷的尽心尽力,清秋感激不已,但是清秋不需要到淮南散心,也不需要王爷送来的诸多物件,清秋只想王爷多陪一陪清秋而已。”锁清秋拧起眉心,“王爷性格内敛,说一不二,什么都不肯告诉清秋,也不肯过问清秋的意见。”
“即使王爷是对清秋好,但是清秋要的……不是这样的好。”
锁清秋说:“王爷从不知清秋在夜间难以入眠,也不能在清秋痛哭时抱住安慰。”
“清秋已经厌倦了。”锁清秋的睫毛搭下,落下细密的扇形倒影,“王爷就当是清秋嫌您身有残缺吧。”
他通篇漏洞,只盼着傅寒京明白自己去意已决,结果傅寒京沉默许久,却是皱眉说:“是本王疏忽了。”
“和本王回去。”傅寒京神色并无不悦,“本王会改。”
锁清秋一怔,“王爷……”
随即他又抿了抿唇,顾忌着靖安帝,偏过头不再看傅寒京一眼,说得更是不留情面:“王爷再改,眼睛也看不见,腿也无法行走,清秋要的,您给不了。”
靖安帝哼笑一声,“皇叔啊,你可真是聪明一世,别处分毫不漏,反倒是后院起了火。”
傅寒京并未搭腔,只是问锁清秋:“你不肯走?”
“是。”
傅寒京阖上眼眸,薄唇紧抿,半晌后他听不出喜怒地对锁清秋说:“本王来时,先去见了母后,她早先便想见你一面,听说你进宫,要你去慈宁宫伴她几日。”
靖安帝面上的笑意一滞。
“母后的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她精神不好,莫让她等久了。”傅寒京不咸不淡道:“既然话已经替母后带到,本王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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