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是?”,玄烨亮闪闪的眼眸暗了暗,旋即又勾嘴笑道:“那也无妨,咱们时日还多。”
“臣妾叫皇上失望了。”话虽说得漂亮,语气却是冲冲的。
“哪里,哪里”玄烨赶紧扳住佟宝卿的肩膀,好言好语地哄着:“是朕不好,一时心血来潮倒惹你不高兴了,这才几个月你说朕好端端地提这个做什么?”
“皇上就这么着急?”佟宝卿道。
玄烨握着佟宝卿的手放在唇边,眼睛里清澈的笑意即便是在昏暗之中也看得一清二楚,“朕下午看你乏得很,不知怎的就想到这个上头了,方才一个人看书的时候还在盘算孩子的名字。”说着,玄烨自己也笑出来,“你说朕也不是头一回当阿玛了,怎么这般按耐不住。”
佟宝卿看着玄烨的笑脸心都快要化了,温温软软道:“皇上想了什么名字?”
“取了几个字,总也不满意,”玄烨脸上的笑意更浓,“朕要好好斟酌才是。”
自除夕以来的一幕幕此刻如走马灯一般在佟宝卿的脑中闪过,只觉得心尖仿佛开出一朵花来,她挽上玄烨的修长的脖颈,嘤咛叫了一声“皇上”忽然落下泪来。
玄烨轻轻吻住她的眼泪,语气里满是急切和不安:“怎么了?是朕惹你不高兴了?你别多心……”
“不,”佟宝卿顿了一顿,“臣妾是高兴。”
玄烨提了提被子把佟宝卿裹紧,温然道:“看你在榻上睡得香甜,朕的心里就安稳。真想就这样,只跟你两个人,没有吴三桂,没有王辅臣,没有家国天下,没有三宫六院,只有你我相伴,哪怕就一天,朕也就满足了。”
佟宝卿靠在玄烨的怀里,闭上眼睛,想着玄烨刚才说的种种,眼前便出现了一片竹林,他与她对坐饮茶,看山高水长,天清云淡,这世间的一切全然都不存在一般。
“可朕身在帝王家,便是有国无家。”
那些令人怦然心动的画面随着玄烨的轻叹烟消云散,是啊,君临天下实则是以天下为君,皇位龙袍都是枷锁。
这一句有国无家佟宝卿记得很深,多年后她把这四个字教给了四阿哥胤禛,这个大清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孤臣”。民间种种传闻,说他矫诏篡位,可只有他明白,是养母佟宝卿自小种在他心里的为臣之道使得他最终获得了康熙的青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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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贵人知道李燕飞与佟宝卿过去的恩怨,从乾清宫出来一头扎进了永和宫。李燕飞本是半只眼都瞧不上僖贵人的,但见她句句都指着佟宝卿,也就勉强听她说了。
“贵人您知道吗,这会儿子还在乾清宫呢,哪个嫔妃能在乾清宫待上足足半日,老祖宗的规矩家法还要不要了?”僖贵人又是拍手,又是捶胸道,“娘娘是惯会做老好人的,可安贵人您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您总得出面管管吧。”
李燕飞悠然地喝口茶,沉着眼皮问她:“你倒说我怎么出面管管?”
僖贵人随口道:“您罚跪,就叫她在长街跪着,臊也臊死她,又或者您叫她禁足,叫她见不成皇上。”
李燕飞听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都是浑话,翻了翻眼睛道:“皇上要见她,是我能拦得住的?”
僖贵人一时语塞,望着李燕飞:“那咱们就束手无策,眼巴巴瞧着?”
听到僖贵人说“咱们”,李燕飞瞟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道:“其实咱们姐妹中间你是得天独厚的,有你主子庇护着你,想来佟贵人再得宠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若是有心也总能给她挑出错来。”李燕飞一顿,意味深长道:“你主子那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僖贵人反复琢磨这句话,半晌才明白过来,连忙起身谢道:“多谢安贵人指点,妹妹卑贱往后愿意跟着安贵人一起,帮衬娘娘左右。”
“可别这么说,咱们都是皇上的嫔妃,偶尔一两个要好的,也别说得就跟要做什么似的,不过就是多见几面,拉拉家常罢了。”李燕飞招呼和莲,“把我新制的那枚金嵌玉石扁方儿拿给僖贵人,“又对僖贵人道:“就算是奖赏你对仁孝皇后一片忠心。”
僖贵人一听欢天喜地:“妹妹头上这只沉香石料扁方用了多年,破旧不堪,多谢娘娘厚赏。”说罢,喜滋滋地拿了新的首饰回宫去了。
和莲觉得僖贵人只是轻狂,没有一丁点的深沉的心思,小心翼翼对李燕飞道:“小主真的要用僖贵人?”
李燕飞目光斜斜得横过来:”怎么?你觉得不妥?”
和莲低眉恭顺道:“奴婢只是想,僖贵人眼下虽然得宠,但是个有勇无谋的,恐怕帮不上小主什么,反而生出些事端,连累了小主。”
李燕飞微微一笑道:“疯狗才敢咬石狮子,这宫里头得有这么一条狗搅和搅和了,否则总是死气沉沉的。”【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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