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得客气又老实,萧珩突然间反倒觉得不习惯了。他皱眉沉默了片刻,忽然问她:“你今天……怎么了?”
“嗯?王爷是指……”
萧珩看着她,又兀自摇摇头,想自己是不是多想了,只不过是睡了一夜,哪来的那么大变化呢。但凌灵灵也确实是很客气。
萧珩便又试探般地问了声:“你来这里以后除了去过一趟凉泉外,还没出过庄子罢?”
“是。”
“其实这庄子前边的景致也是独好,你若好些了,我可以带你去走走。”
“王爷此话当真?”凌灵灵的眼前亮了亮。
她原本想要来这庄子就是为的亲近亲近大自然,结果没成想才来两天就生病了,外头的地方,她哪里也没逛成。眼下萧珩这样问起,她自然是有些按捺不住。
萧珩点点头:“嗯。”
“那王爷暂避一会儿,妾身这时便去更衣?”
萧珩闻言,眉心却是微微一蹙:“不用我帮你了?”
“额,妾身……妾身今日好得多了,虽然还未痊愈,但行动已无大碍……”
萧珩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便让她往屏风后头更衣去了。凌灵灵暗自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的说辞还算是过关的,可她不察,偏偏正是她这样的回答,反倒让萧珩愈发感到奇怪起来。
昨日还在毫无忌惮地又是露腿又是露肩,今天倒这么忌讳了,连换个衣服也要自己回避。
萧珩的脑袋里,倏然间竟冒出一个念头来——难不成她是故意的。
头两日那些令他心神不宁的行为举止,全是她故意使然?!
这念头甫一冒出,萧珩顿觉一切反常似乎在突然间全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本这两天都是他在贴身照顾,又逢“新婚燕尔”之际,时间上的巧合也扰乱了萧珩的判断,于是他认为自己在面对凌灵灵时总会出现那样的想法,全是自己年轻气盛的缘故。甚至还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真与禽兽无二,凌灵灵人在病中,他却总是想着那档子事。
可这个念头的出现,才让他忽然意识到——如果这是凌灵灵引诱在先呢?
他这会儿才细细想了想这几天曾让他有过不堪想法的每一个瞬间,最早便是在他身下的这张床上,凌灵灵蜷在他的怀里,在他胸口写字,在他身上乱蹭……她似乎也是从那个早晨起,才对他表现出从未有过的过分亲密的。
萧珩越想,便越觉得不对。
一切看似是她病中无力的合情合理之举,可一切又何尝不是她在打着“人在病中”的借口?
她故意引诱他,每次又在他将要把持不住的时候,适时地用一个喷嚏或是连声咳嗽提醒他——她生病了,不能行同房之事。
让他一次又一次地被撩起,又一次接一次地百爪挠心,求而不得。
萧珩缓缓抬眼,望向屏风后的凌灵灵。
他好像……被她给摆了一道呢。
如今她得知自己的病快好了——意味着只要他想要,她一定躲不掉的——于是便及时收手了?
萧珩眼里倏然掠过一丝诡异的笑。
如今的局面是由她而起的没错,但她想结束?想收手?却不是她由说了算了……
凌灵灵从屏风后面更好了衣出来,就见萧珩业已换好了衣裳,正倚门而立。这身衣裳她从未见过,一看便是上上等的绣娘与裁缝才有的手艺,绣纹雅致至极,款式又极合身,将他原本就颀长挺拔的身材勾勒得更是玉树临风。
清早的太阳落在他身后,如一道神光,将他照得分外耀眼。从轮廓到眉眼,都有一种说不出的、仿如天神的俊逸之美。
他忽然对她极尽温柔地一笑:“换好了?走吧。”
凌灵灵一时讷讷的,半晌才回过神来:“是,是……”
而她才款步行到门前,萧珩却蓦地一伸手,牵住了她的纤纤素手,十指交扣。
“王,王爷……”
“仔细着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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