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灵心下暗暗有些吃惊,但吃惊过后觉得又在情理之中。她和萧珩从避暑山庄回来,原本就是为的启禄被抓获一事,可回来后一连几天也没听萧珩提起,再加上昭王宫的账又落到了她的头上,凌灵灵忙着学习理账才把这件事情给淡忘了。
但她其实早该想到的,萧珩这几日忙忙碌碌,应当就是在忙这个。
——如他所说的,一定要查明真相。
于是凌灵灵再看向启禄时,目光里重归平静之余也带上了几分好奇,她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当初明明待她十分不错的好人启禄公公,怎么突然就要害她了。这昭王宫里,又是谁和她不对付,要置她于死地。
随着启禄入了厅中,萧珩才坐下来。
满室文武也皆落座了。
裴翊站在启禄的侧前方,拜过了萧珩,道:“王爷,人已带到,请王爷发落。”
萧珩的双眸眯了眯,目露阴寒之色,冷冷望向启禄:“抬起头来。”
启禄身上的衣裳有些褴褛,此时此刻正低着脑袋,披头散发的,听见萧珩这一声令下,才颤巍巍地将头抬起,让人得以看清他的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启禄的身上,唯独萧珩,萧珩在启禄抬起头的刹那间,双眸却是状若不经意地一扫,瞟向了白惜秋。
果不其然,白惜秋在看清启禄的一张脸后,登时面如土色。
萧珩心中暗暗有数,这才又将目光收回来。
“叫什么名字。”萧珩冷冷问。
启禄跪在那里,声音沙哑,颤颤地答:“小的,小的,启禄……”
“知道今日为何抓你。”
“知道……”
“你是自己交代,还是旁人替你交代。”
启禄一直垂着眸子,这会儿抬起眼来望向萧珩,见到萧珩身旁坐着的昭王妃,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浑身发抖,没有回答。
萧珩目色一冷,便转向裴翊道:“裴大人,你替他说。”
说罢,他又往身后座椅背上缓缓靠去。
裴翊躬身行礼:“是。”
屋子里不明原委的一众人等原本就对这桩案子十分好奇,这会子听见裴翊要先将案子阐述一番,个个皆竖直了耳朵听着。然而裴翊讲时,却像是事先已排演过一般地,刻意隐去了凌灵灵的部分不谈,只说启禄下毒谋害昭王爷一事。
“你受何人指使,为何要对王爷下毒!?”
启禄这才颤颤地又开口道:“是,是受怜秋姑娘……”
“哪个怜秋!”裴翊喝问他。
“便是德仁殿中的怜秋……”
他话音落,满室哗然,皆齐刷刷地望向白惜秋的方向。
萧珩靠在椅子里,也眯着眼睛,往白惜秋处看去。
白惜秋此时此刻坐在萧珩的下首,正竭力克制住自己身子的颤抖,盯着启禄。怜秋站在她身后,也是面色苍白,咬紧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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