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惜却像是没听见那弦外之音,只对芳霏道:“不必与她们置气,咱们走。”
“走?这就走了?”卫紫宁以为她们是认怂了,脸上的得意更甚,“我还当顾夫人有多大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
芳霏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翠管事,慢悠悠道:“你且记好今日所作所为——这珍宝坊若有朝一日关了门,便是你今日种下的祸根。”
她又转向卫紫宁,眼神淬了冰似的:“还有你这卫家小姐,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东西,真当自己是朵清雅水仙?依我看,早就是烂在泥里的败絮,臭气熏天!”
反正已然撕破脸,索性把该说的都骂了,自己先爽了才是正理。
话音落,她根本不给对方回嘴的余地,拉着师父和师妹转身就下楼,只留下身后卫紫宁等人气得“你你你……”“我我我……”半天说不出句整话。
师徒三人刚到门口,就见蔡伯正牵着马候着。
芳霏翻身上车时,顺口问:“蔡伯,您可知这珍宝坊的东家是谁?”
蔡伯想了想:“应是姓慕的娘子,听说跟魏家旁支沾点亲。”
“魏家么?”芳霏低声喃喃。
想来这珍宝坊怕是不好对付,方才在铺中那番话,虽是以气对方为主,可既已放出那般豪言,总该试着去做一做才是。
芳霏不由得靠窗坐下,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马车缓缓驶离,元初掀着车帘往后看,气鼓鼓道:“二师姐,就这么算了?那卫紫宁和翠管事也太过分了!”
顾惜惜摩挲着腰间悬挂的腰牌,淡淡开口:“急什么?对付这等人,不必硬碰硬。”
“师父说得是。”芳霏从沉思中回神,勾唇一笑,“我那瓶有意思的药粉,方才正好派上了用场。”
“二师姐,莫不是你从赵郎中那里配来的痒痒粉?”元初眼睛一亮。
“小师妹真聪明。”芳霏眨了眨眼,“那痒痒药是我特意央赵郎中点的方子,用易让人皮肤发痒的草药磨成的粉。寻常百姓皮糙肉厚,或许不打紧,可那些养尊处优、皮肤娇嫩的,定然受不住。”
“可我没见二师姐与他们近身接触啊?”元初纳闷。
“翠管事包起来的那件靛色缭绫衣衫。”芳霏稍一提示。
元初顿时想起,那件衣服就摆在芳霏身旁不远处,恍然道:“二师姐,你把药粉洒在那衣衫上了?”
“正是。”芳霏点头,“翠管事亲手打理,定然已经沾了些;就是不知卫国公夫人会不会亲自试穿,那才叫有意思。”
“我瞧着那件料子极好,原还想让师父试试,可惜……”元初说着,情绪不由得低落下来。
“傻丫头,师父不穿那件,就不出挑了?”顾惜惜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芳霏立刻接话,一口气数出十好几句赞词:“师父这等风姿,本就是倾国倾城、花容月貌,气质更是高洁如兰、清雅似莲……”
顾惜惜被她逗笑,指尖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嘴甜。”
“二师姐说得对!”元初脸上重新绽开笑靥。
“只是师父平日穿得还是太素净了些。”芳霏轻轻摇了摇头。
“碧水阁到啦!”车辕上传来蔡大明的声音。
芳霏利落跳下车,笑着对蔡大明道:“蔡伯,您先回吧,等关铺子前再来接我们便是。”
“好嘞,芳霏小姐!”
碧水阁二楼,芳霏一眼瞧见正在摸牌的刘夫人,忙凑上前去,拉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刘夫人,我的好伯母,芳霏有件事想求您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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