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入窗,映出榻上灼玉辗转反侧的身影。
窗外蝉鸣吵人,身下床板嘎吱作响,硬得硌人,鼻尖萦绕着潮湿发霉的气息,而非清雅的冷香……
但种种不适却让灼玉越发清醒地意识到,她还活着。
她回到了十四五岁的那年。
那一年阿姊被送走,此后一直杳无音信。而义兄受吴国长公子的赏识成了主子的护卫。
也是那一年,她自幼随身的玉佩无故丢失,且在四年后离奇地出现在赵国王宫的宫人陈媪手里。
灼玉拉起衣袖,手臂上一处云纹状的疤露了出来。
幼时走丢前的事她本已忘得差不多,重生后反倒想起了一些。
依稀记得她有两位兄长,一个阿兄很黑很暴躁,总吓唬她。另一个很白很温柔,日日抱她玩耍。
手臂上的云纹烫伤是她走失那日留下的,她似乎是躲起来偷听大人说话,不留神手臂压到一旁炭炉,从此留下这特别的云纹烙印。
也因被烫得叫出了声,她被大人发现,当夜就被人弃在破船上。
水不断渗入破船,灼玉吓得大哭,直到昏厥。再次醒来,身旁坐着个身穿孝服、面皮黝黑的少年,她神智不清,拉着他喊“阿兄”。
少年没好气地告诉她,她被抛弃了,让她别再找家人。
灼玉被他带到很远的地方,成了义兄和阿姊的亲人。
概因彼时年幼承受不住太多哀痛,长大后她逐渐淡忘了幼年之事,只依稀记得自己是被抛弃的弃儿。
然而死前那幂篱女子说了,她的兄长还在寻她,陈媪也说拿着玉佩去寻安阳侯能得到善待。
或许真相并非如此。
将她们二人的话拼凑起来,灼玉猜测自己身世或许和安阳侯府有关,说不定她还是侯门贵女。
可若是这样,她的身份应当配得上容濯。他为何命陈媪送走她?
许是他不在意,想拿她这细作当诱饵引出薛党余孽。
也可能,他只是不爱她。
“混蛋!”
灼玉委屈地蹬了下床板,没听到熟悉的铃音一时竟不习惯。
那嵌着金铃的足钏是和容濯初次有肌肤之亲那夜他给她扣上的,他的笑音犹在耳畔:“太子妃这株墙头草若不缚住,恐不肯扎根。”
灼玉反唇相讥:“若是把我气死了,你还能用它缚住我的魂?”
容濯指尖轻拨铃铛。
他告诉她,这是巫师施了咒的铃铛,鬼魂也缚得。
想起昔日回忆,心中便泛起酸涩气恼,灼玉又是狠狠一蹬。
老旧的榻板因她的动弹“嘎吱”响动,同室的素樱不耐烦地坐起,朝她扔过来一个物什。
“你——”灼玉张口要骂,接住了才发觉那是一块烧饼。
她这才想起自己这日因为重生而心神恍惚,竟连饭都忘了吃。
放冷的烧饼很硬,咬在嘴里犹如在啃鞋底,前世吃惯宜阳殿的山珍海味,灼玉竟觉得难以下咽。
带着一身反骨,她用力咬一口烧饼,吞咽的声音格外清晰,素樱听闻讥笑道:“饿死鬼……”
灼玉只是一笑。
她望着窗外,眸里映着圆月,在暗夜中折照出不屈的微芒。
她的确是鬼。
是只不甘作为一枚弃子凄惨死去,便从水底爬出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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