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濯却忽地展眉笑了下,适才氤氲着沉郁的眉眼清俊和煦。
“当真不会?
“若是出于万不得已,你会为了保护她而娶了她么?”
他接连问了两个问题,靳逐弄不清他为何这样问,但仍认真道:“会,但不会当真夫妻。臣的心里有人。”
容濯似乎不信。
“是么?”
靳逐要被他逼疯了,实在控制不住,冷着脸道出了实情:“臣恋慕之人,是一道长大的阿姊!”
容濯眼中的锋芒这才稍弱。
说完靳逐低下头。他前脚刚斥责对义妹动情是禽兽之举,后脚承认恋慕阿姊:“臣是禽兽。”
容濯自哂地笑了声。
他何尝不是?
心里虽还是很膈应靳逐前世曾与灼玉互称夫妻,更膈应她前世会答应和靳逐假成婚,这一世却始终不肯答应他,明明都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义兄。
容濯本想借靳逐转移注意力、压下疯狂,不料适得其反。
他仰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广袖下的双臂因用力而蚺起青筋,他克制着不去找她-
夜风猎猎,上林苑高耸的观星台上,凄厉风声如同鬼哭狼嚎,似乎随时能撕碎了时空的阻隔。
容濯登上了观星台最高处。
前世的记忆太多冗杂,千丝万缕缠绕,在船上恢复记忆之时他尚被莫大的割裂感缠绕,仿佛被生生嵌入一片不属于自己的魂魄。
而今日见过靳逐之后,这最后一片魂魄最终融入神魂。
原是如此,竟是如此。
头顶星罗棋布的星宿如同舆图上的河流,每颗星子皆有不同的走向,就如同他和她的命运。
一切始于穆氏之死的误会。
他的妹妹遭王美人丢弃,又被与王美人有仇的靳逐救走,成了吴国王宫中的舞姬,又因为靳逐误解之下的保护与赵国的人擦肩而过,再成了义兄名义上的妻子。最终还是因为这一桩误会的旧仇,前世的靳逐因为复仇伤了容铎,由此成为他容濯之敌。
于是靳逐死后,他们二人共同的妹妹,顶着“仇敌遗孀”的身份,被薛相带回赵国,嫁给了另一位兄长。
幼时她被弃在江畔,少时被伪装了溺亡假死之像。兜兜转转,最终她还是消逝在了水中。
今日妹妹被救上之后浑身湿透,苍白的面容浮现在容濯眼前,一并浮现的还有她满溢委屈的话。
“你走……”
这些话似一支羽箭,穿过了前世今生的阻隔,准确扎入容濯心口——是前世的他,亦是今生的他。
他对她墙头草的性情不信任,故而把她的生死交到旁人手中,认为陈媪能照看好她,却不料陈媪虽忠于他,但若灼玉损及了他的利益,陈媪会为了保全他牺牲灼玉。也是他去得晚了,更不曾留意到兵士里会有人私自放箭。
他害死了她。
即便妹妹没有前世记忆,醒后怨他也是他应得的。
容濯的胸腔里有一只手,破开胸腔直捣心口,喉间涌上腥甜。
噗——
他吐出一口鲜血。
稍下方几级玉阶上伫立的卫兵听到轻微的扑通声忙登顶查看,却见地上赫然有一滩血,皇太子薄唇上被血染得殷红,跪在观星台正中,捂着心口痛不欲生,涩声低喃。
“阿蓁。”
“妹妹。”
“灼……灼灼……”
卫兵心一凛:“殿下!快!快传太医,太子殿下吐血了!”
观星台的地砖上镂刻着星盘的图腾,太子吐出的血渗入地上的刻痕中,绘出一副用血描就的星象图。仿佛能倒转时空、有神力的远古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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