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给你抱!”
霍嬗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换弄得有些懵,他眨巴着大眼睛,看看眼前这个一身华服、气息温和的仲父,又扭头看看榻上那个穿着轻便深衣、眉目冷峻但刚刚还在逗弄自己的阿父。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俊朗面孔,对于刚满周岁的小娃娃来说,实在是个巨大的认知挑战。
小家伙左瞅瞅,右瞧瞧,小脑袋歪着,一脸的茫然困惑,似乎在努力分辨。
霍彦连忙摆手后退一步,示意霍去病把孩子放回榻上,“快放下!
我这一身朝服,金钩玉饰的,棱角锋利,万一刮伤了嬗儿细嫩的皮肉可如何是好?”
他说着,俯下身,目光落在霍嬗粉嘟嘟的小脸上,眼中自然而然地漾起一片暖融融的笑意。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捏了捏霍嬗胖乎乎、带着小窝窝的手背,声音温润,“乖孩子,小嬗儿真乖。”
霍彦的目光在霍嬗天真无邪的笑脸上流连片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信手从腰间繁复的绶带下,解下一方小巧玲珑、温润莹白的羊脂玉印,塞进霍嬗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他手指的小手里。
那玉印雕工精湛,印纽是一只憨态可掬的辟邪兽。
霍去病眼尖,一眼便认出那印纽的独特形制和上面用精美小篆刻着的两个字——平阳!
电光火石间,霍去病立刻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春日午后。
他跟阿言一群半大少年纵马驰骋,玩疯了竟踏坏了平阳侯曹襄封邑的麦田,被一群愤怒的农人当贼扣下。
彼时年少气盛又怕被舅舅卫青责罚的霍彦,急中生智,一把扯过同行、正吓得脸色发白的曹襄腰间符信,冒充平阳侯本尊,板着小脸一番“训斥”
,竟真唬住了农人,大摇大摆地脱了身……
“哈!”
霍去病忍不住放声大笑,爽朗的笑声在内室回荡,惊得窗外枝头栖息的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走。
他指着懵懵懂懂抓着玉印、正试图往嘴里塞的霍嬗,戏谑道,“你小子好福气啊!
这么小就得了平阳侯的信物!
以后想去哪片麦田撒野都成,多大的福气!
比你阿父和仲父当年可强多了!”
往事历历在目,带着少年时特有的莽撞与鲜活。
霍彦闻言也轻笑出声,眉宇间是一片难以掩饰的浓重倦怠,连眼下也泛着淡淡的青影。
他揉了揉眉心,动作间带着深深的疲惫。
他太累了。
盐铁官营、新推的“均输平准”
调控国计……这些千斤重担几乎全压在了大司农桑弘羊的肩上。
桑弘羊是个彻头彻尾的“聚敛之臣”
,他眼中只有如何快速为天子、为国库攫取巨额财富,对民生疾苦视若无睹。
他迫不及待地要在全国推行盐铁官营,广设“盐监”
,严刑峻法打击私盐,试图通过垄断获取暴利,根本不顾及沿海郡县普通百姓是否还能吃得起盐。
这与霍彦的想法背道而驰。
霍彦主张先将在胶东郡试验成熟、能大幅提升海盐产量和质量的“滩晒法”
推广至所有沿海郡县,待产量稳定、盐质提升后,再商定一个兼顾国库收入与百姓承受能力的合理价格。
如今“滩晒法”
成效斐然,桑弘羊已奏报刘彻准备向各郡推广,其用意只为敛财。
仅仅因为这定价高低之争,霍彦便与桑弘羊在私下里争执了不止一次,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桑弘羊拍着桌子骂他“崽卖爷田不心疼”
,霍彦则冷笑着讽刺他“竭泽而渔,蠢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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