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茵?”苏砚喃喃着,折起眉心。
南茵含笑见礼,上前想帮他拿行囊。
苏砚退开一步躲开她,眉心上的“川”又深几寸,“你怎的会在这里?不是叫你去扬州,别跟过来么?”
他虽极力压制,语气还是能听出几分怒意。南茵缩了缩脖子,垂眸不敢看他,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墨玉上,那玉本是一双,如今却空了一边,她的心也空了一下。
苏砚见她不说话,瞪向缩在门后头的阿渔。
阿渔浑身激灵,恨不得钻进墙缝里不出来,委屈地咕哝:“真不怪我……是、是……”
“是我执意要留下来的,不怨他。”南茵欠了欠身,“我的脾气,王爷应当是知道的。我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她咬住下唇,顿了片刻,忽的仰起秀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隐隐泛湿,什么也没说,只眼巴巴望住他。
苏砚揉捏眉心,重重呵出口气,震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广袖在背后款摆,很有几分不满。
谢浮生挑高一侧眉峰,跟上去,行过南茵身边,低眸看她。
她今年不过十五岁,生得弱不禁风,个头才将将够到他的肩。虽是个孤儿,不似京中贵女,生来便如众星捧玉,能享受书礼教养,但好在命格还不错,误打误撞叫那药王孙思邈的传人怀庭收留,日日与草药医书为伴,倒也熏陶出了几分出尘轻灵的气质。
绮年少女,如空谷幽兰般窈窈而立,看他时,眼角眉梢总透着淡淡的清冷疏离,只有在苏砚面前,才会露出小女儿该有的情态。
他双拳捏得骨节泛白,语气里沁出寒霜:“发什么傻,他又没赶你走,还有机会。”
南茵长睫一霎,眼里忽然有了光,刚要抬头,脑袋顶上突然砸下来一个包裹,她才拿开,紧接着就是一只大手,肆无忌惮地揉乱她头发。
“我今日也乏了,得回去歇一觉,你就帮我把这个拿给他吧。”
“你、你混蛋、无耻……岂有此理!”
她眉眼含怒,几缕青丝垂落额前、肩头,瞧着楚楚可怜。
谢浮生抻了抻懒腰,星眸泛起柔和的光,“混蛋、无耻、岂有此理……从你救我的那日算起,都快三年里,怎么来回来去还是这几句,连顺序都不曾变过,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南茵愣住,这世上怎么还会有人嫌自己被骂得不够痛快?
有病。
谢浮生得逞一笑,最后拍了拍她脑袋,窜上屋顶溜走了。
南茵醒过神,有气无处发,恨恨跺脚。可经他一打岔,方才郁结在胸口的气,倒通畅许多。她深吸口气,对着墙根下的积水坑整理鬓发毛糙,抱起包裹欣喜又忐忑地往内院去。
***
这座新宅邸原是前朝一武将的私宅,今上即位后,那人为明哲保身,主动上折告老致仕,今上便顺势收了园子,在那人故里复赐宅田无数,以示皇恩,现在又将它作为赏赐,给了苏砚。
除却前后山林,这园子约九十亩,亭台楼阁,重院层层,几乎占去了大半条街,云蒸霞蔚,山水环绕,端是京中一绝。
只是荒废许久,还需修缮。他们今日才搬进来,未来得及归置的箱笼就摞在庭院中,和杂草互相干瞪眼,灯火幽幽,无处不透着冷清。
阿渔耷拉着脑袋,惴惴跟在苏砚身后,叹道:“王爷,您瞧瞧,多大的园子呀,眼下除了你、我,就只有黎绍和谢公子,连个奉茶的丫鬟都没有。多个人,也多一点活人气儿不是?”
苏砚没说话,步子却更快了。
阿渔急追上去,“王爷,不是我多管闲事,但您如今也老大不小,是该收个贴心人在房里头了。都是同样年纪,你瞧瞧人家舒王殿下,孩子都仨了!您从前在寺里不方便,现在既然都已经回来,还有了这么个正儿八经的王府,那怎么着也该有个正儿八经的王妃不是?我们几个都是大老粗,心再细,也细不过姑娘家。”
“这南茵姑娘打小就跟您一块,怎么说也算半个青梅竹马,知根知底,说话办事细致又周到,且还是个懂医理的。王爷您身上的病还没彻底根除,天一冷便容易复发,眼看就要入冬了,把她留身边也有个照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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