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摒住了呼吸静心去看程寄雪作画。只见她作画行云流水,水平明显比从前好上许多,从下笔的那一刻,林音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林羡瑜咬着牙死死地盯着程寄雪一点一点画,由于作画时间有限,程寄雪只是画了原图的三分之一便停了笔。
秦悦站在程寄雪身后,怔愣地看着桌面上那一副墨迹未干的小画。
“怎么样,林姑娘,可服气?”程寄雪抬头淡淡地看着面色微青的林音,林音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反而是扭头将目光放在了先生身上。吴先生轻轻地拿起那张画细细看去,笔法用色,皆与成品别无二致。
大家都不是瞎的。
林羡瑜扭头看了眼林音,林音咬了咬牙,声音细的和蚊子似的:“程姑娘......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林羡瑜也朝着程寄雪投去一个极为温和的笑容,忙打了个圆场:
“我真羡慕程姑娘的进步,今日得以见到程姑娘作画,我是大饱眼福了,从今往后,我们都要好好向程姑娘看齐才是。”
众人纷纷点头,不管她们和程寄雪的关系如何,可程寄雪的水平就摆在那儿,光是追上程寄雪现有的水平,对于她们而言也需要一段时间的学习和磨练。
程寄雪挑眉,哟,这是将话题引到别处去,不想付钱?
程寄雪唇角微起,抬头向先生看去:“适才二位姑娘允诺的,大家都听见了,也有先生作证。”吴先生微微颔首。
程寄雪扭过头,朝着林羡瑜的方向,唇角绽出一抹极美的笑容,道:“那,林姑娘,是不是该付钱了?”
见程寄雪又将话题说到钱上,林羡瑜脸色微青。
她适才笃定程寄雪画不出来,因而一口答应了一千两的出价,谁知道程寄雪真的画的出来?
那可是一千两,林羡瑜的月例才不过几十两而已,一千两,足以将她的小金库掏个大半,若是买了名家的画也便罢了,可她要买的是程寄雪的画,还是半成品的画!
林音知晓林羡瑜定然是舍不得掏出这一千两,她扭头对程寄雪微笑道:“程姑娘的画技我等心服口服,只是长姐身上没有这样多的银两,等回了府邸,让下人送到相府便是。”
秦悦微微抬眉,笑着摆了摆手,温声道:“这点小事儿那需要动用林府的人?等会放了课后,阿雪回相府让人去林府去取就是。”
程寄雪看了秦悦一眼,又抬眉瞧了林羡瑜微青的脸色,似乎极其善解人意地道:“就是,此次林姑娘着实破费,我又哪里好意思让您亲自送到相府去?待放课后,我命人去林府取便是了。”
林羡瑜恨的牙痒痒,她什么时候说要亲自送到相府去?林音那番说辞,是想含糊过去,反正事情若是拖得久了,想来程寄雪这种富小姐也不会一直挂在嘴边,若一直提不就显得她斤斤计较了吗?林羡瑜哪里想得到,程寄雪竟然要让人去林府去。
这样,她不给也得给了。
林羡瑜一想到自己的小金库要损失一千两,去买程寄雪这张毫无价值甚至连成品都不算的画,她就恨的喘不过气来。
她强行压下心中的不悦,咬着牙应道:“好!”
见事情尘埃落定,吴先生又指点了几句,画堂便放了课,林羡瑜走之前还狠狠地剐了她一眼,仿佛恨不得想将其杀之而后快。程寄雪见此不仅不怒,反而扬起一张甜甜的笑脸,声音清脆悦耳:“多谢林姑娘,姑娘回去路上小心哦~”
林羡瑜冷哼一声加快了脚上的步子,林音愣了愣,赶忙跟了上去。
回到府后,程寄雪当场命青玉去了林府,取钱这种事儿,宜早不宜迟。
刚回到院子里,院子地上摆着好几坛酒,程寄元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左腿耷拉在右腿上,毫无外头传言的‘清冷儒雅’的样子,他喝酒喝的正欢,一见程寄雪来,他‘哟’了一声,举了举酒杯,痞笑道:“今日这么早回来了?”
程寄雪拧紧眉头看着桌上好几坛开了封的酒,地上还有几坛未开封的,“你喝酒不会去你的院儿里喝?哪里来的这么多酒?”
她坐下伸手倒了一杯酒,刚入喉便觉得此酒非同一般,随即又斟了满满一杯仰头饮尽。
程寄元撑头看着程寄雪,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道:“这些酒是从金陵运来的,玉京可喝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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