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过了桃叶渡行至乌衣巷谢府大门口,前方走的卤簿齐齐候在两侧,八个抬着肩舆的家仆从侧门入了谢府,正往后院去,谢姝从肩舆上探出脑袋来,“今日府中怎么如此热闹?”
门房候在一侧,“回娘子,太傅大人回府了。”
“快放我下来!”少女闻言迫不及待不等肩舆放平已跳了下来往前厅蹿了去。
华裳在后头紧跟上去,“娘子,慢点——”
谢姝小跑了会儿蹿进前厅,大厅之中两男子坐在胡床上议事,旁座一人扎幞头手托青瓷莲花盏,对襟长衫落在胡床扶手上,谢姝奔过去扑进男子怀里,“阿父!”
谢广搂住她,“让为父看看姝儿长高了没。”
谢姝起身转了一圈,长及地的裙摆在地上打了个转儿带起一阵香风,丝履上的明珠折射出光晃的人眼疼,谢广靠在胡床上捋过长髯仰头打量身前的谢姝,“高了,瘦了。”
“女儿日思夜想担心阿父,所以才瘦了。”
谢广哈哈大笑看向一旁的男子,端起茶盏轻吹着茶面,言辞中满是得意,“瞧瞧她这张巧嘴。”
男子比谢广年长些,眉宇间与谢广还有些相似,正是谢家现任的族长谢石,“小九哄人的功力是自小有的。”
“大伯莫笑,姝儿所言句句出自肺腑。”
“今日是去了哪里,我方回来家仆就道你出门了。”
“女儿去见姑母了,姑母新得了几尾锦鲤在庭中筑了个小池请了女儿几日了。”
“她惯会拿这些小玩意讨你欢喜。”谢石面上似有不悦之色不过并未明说,“小九,你该多读《女诫》。”
谢石是个老顽固,因谢萦婉当年与一个寒门小将私奔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他让五姐姐日日背诵《女诫》还不够还要连带着她一起,谢姝顺口答道,“知道了。”
谢石被她一个小辈顶撞面上挂不住,可谢广显然没有责怪谢姝的意思,他干咳一声,“宫里头贵妃快生了。”
他刻意加重了“宫里头”三个字,当今谢贵妃是谢石同母的亲妹妹,也因谢贵妃的缘故他才得以做上族长之位,陛下前头三位皇子都不是高门女子所出,若是贵妃一举得男,小皇子或可……
谢广放下手中茶盏,“陛下春秋正盛,贵妃即便生下皇子阿兄你也不应以此而骄。”
“那是自然。”谢石陪着笑,转而又问,“秦国怎么突然退兵了?”
“细作来报是秦王宫中有变,这一仗秦国元气未伤,短则一年,多则三年,秦国必会来犯。朝中上下,一日懈怠不得。”
坐在东面胡床上的谢姝突然出声“那岂不是还要打仗?”
“天下未稳,今后的仗还多着。”谢广瞧着她皱起的小脸,忽忆起她五岁时自己出征,拉着他衣角哭闹不让他走的情形,不由生出不忍来。谁不愿天下太平?秦国在外虎视眈眈,朝中王大司马日益骄固,内政未稳,虎狼在侧,观陛下又非贤明之主,风雨飘摇,焉能安心。
他在北府日日操练士兵,片刻不敢懈怠,今回建康一派纸醉金迷,歌舞升平,恍惚如入仙境,就连堂兄兼朝臣的谢石也是沉迷吴歌不好政务。秦国退兵半月有余,朝中消息都传遍了谢石此时才问,当真不知让人说何好。
“三弟今日回府,我命人准备了酒宴为你接风洗尘。”
“有劳阿兄。”
谢石起身整理衣衫,“军中还有事,我先行一步。”
谢姝把玩着手腕上的金跳脱听得谢石说军中有事“噗嗤”笑出声,阿父不再的三个多月他去军营的日子屈指可数,日日待在别业和一个吴郡的歌女厮混,今日倒是装模作样的要去军营了。
谢广起身,“走吧,与我看看你阿娘去。”
话音刚落谢姝转而看向大厅外,庾氏已站在前厅口,她红着眼圈手里握着手帕,“庭舒,你回来了。”
“嗯。”
庾氏几步跨入前厅来到谢广面前前前后后打量他一番,看着他颇为狼狈的模样破涕为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万幸你无事。”
“害夫人担心了。”
谢姝看着谢广与庾氏对视的模样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学着方才谢万干咳,庾氏松开拉着谢广的手转身来看她,“阿姊何时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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