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呀?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费心费力的养到这么大,我在上辈子欠了他的,他要来这么讨债?”
祝央闻言叹了一声,颇为怜悯的看着女人道:“谁说不是呢?您这命苦啊。”
女人顿时以为遇到了知己,大悲大恸之下难免跟祥林嫂一样喜欢无休止的念叨。
可她这边还没哭开,就听祝央接着道:“上辈子跟人结了仇,这辈子人家投胎到你家讨债,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照现在的情况,你下辈子还得经一趟这事。不过我琢磨现在这情形,估计下辈子讨债的那个会讨得更狠。
女人哭声顿时一停,像突然被捏住脖子一样。屋里其他人闻言也是突然没了声音。
有个看着像孩子爷爷辈儿的大爷,顿时就站起来怒喝道:“你念书念狗肚皮上了?你爹是教你仗着几个钱在乡亲面前不讲规矩的?顽笑也要看看这里是哪,死人面前不怕遭报应”
祝愿耸了耸肩,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慢悠悠坐了下来。
“没事,人家要找也是找你们,和我有什么关系?毕竟我又没这么大的儿子,需要结阴婚害了人小姑娘一条性命。”
屋里倒吸一口凉气,七嘴八舌的骚动起来。
“你胡咧咧啥?谁害人命了?张口跑到别人家打胡乱说。”
“就是,这是俩娃儿好事,两个都这么年纪轻轻,黄泉路上也好做伴。”
“人家孩子亲舅舅带来的,生辰八字身份证都有。巧的也是这两天溺水死的,难不成还有假?”
“再说了,我们只管聘媳妇,哪儿打听这么多?真要有事,还不是媒婆一张嘴。”
刚才还说的信誓旦旦,接着下一秒就把责任全推媒婆身上了。
要不说这句还好,说了就更证明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这些人可能不至于亲自为一桩阴婚策划一场谋杀。
但就跟前些年,经常有偷儿背着背篓下乡卖杂货一样,里面的货物全都是偷的,自然价格低廉,饱受不少人喜爱。
他们不知道这是偷的吗?甚至卖货的都从不避讳。但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们偷的,他们不买,别人也会买。
现在关系到人命,只想到自己的人自然也会用同样一套逻辑为自己开脱。
但实际上,他们才是造就女孩不幸的凶手,和真正的凶手比起来还要更鬼祟无耻。
祝央轻笑了一声,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女孩的棺材旁,丝毫没有年轻小姑娘对尸体的畏惧。
在别人阻止之前,她已经拨开了姑娘领口的衣服。
新娘寿衣并不厚,掀开后上面赫然是一圈青紫的掐痕。
祝央转过头,冷笑的看着他们:“溺水身亡,哈?”
“看来咱们这里有一种命案发生了。”
她这话一出,整个房子先是陷入一阵死寂,外面正在奏乐的却是浑然不知,吵嚷的音乐还在不断从外面传进来。
但接着下一秒,所有人就混乱了起来。
有呵斥着就跑过来想拉开她的,有呼天抢地大骂她欺负人的,有怕自己牵上关系颤颤巍巍的。
而最让中央注意的两个人,那个老妪和中年男人却默不作声的从板凳上下来,打算偷偷离开。
可人才到门口,烧纸的火盆顿时被踢了过来。火苗窜得到处都是,还砸塌了门边的花圈。
花圈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了下来,拦住了门口的去路。
两人想不拨开花圈逃走,就感觉自己后颈被抓住了。
一个声音森森的传来:“走什么呀?新人还没有礼成呢。孩子她爸妈不能来,你这做舅舅的,怎么也得多替人家喝两杯喜酒啊。”
又对媒婆道:“谢媒钱还没给呢,你看这家10万块的彩礼都肯出,谢媒钱怎么也不会小气。”
但两人干这勾当那里是能见光的,警察一来顺藤摸瓜,两人都得玩完。
于是两人拼命的挣扎,但就这一个小姑娘,他们两个大人,其中一个还是成年男人,愣是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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