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明镜高悬”的匾额不悲不喜的高挂在那里,投下的阴影在他身后形成更为颀长的一道影子。
他转脸望向方绣绣,客气的说:“方姑娘的好意,林某心领了。眼下也不早,回去休息吧。”
方绣绣摇头道:“民女不困,从前给人塑泥像,画到三更半夜都是常有的事。”
林淮道:“那林某就更不能让你总是熬夜了,对身体不好。”
方绣绣腹诽,这林淮的脾气真是好的没底线,她只得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大人的体谅,那民女就不打扰大人办公了。”
“方姑娘请稍等一下。”林淮似还有话没说完,叫住了方绣绣。
方绣绣正要走的,闻言看向林淮。她想起,上次林淮这么叫住她之后,就给了她一瓶从京城带过来的跌打伤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要给她塞东西。
事实证明方绣绣猜对了,只见林淮去了侧厅,接着从侧厅中传出翻找东西的声音。
不一会儿,林淮就捧着个檀木盒子出来了。他将盒子递到方绣绣面前,打开盒盖,露出里面一支典雅精美的簪子。
“适才借用方姑娘的簪子刻下痕迹,磨损了簪头,该算在林某头上。”林淮道,“这支簪子是我娘几年前得的赏赐,我这次来灵泉县,顺手带来了,便当做赔偿送给方姑娘吧。”
“……”方绣绣发觉林淮的“好好先生”做派一次比一次超乎她的想象。不但如此,他还如此细致。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簪子头磨损,林淮却给记在了心里。
方绣绣推辞:“大人,这不好吧,这是御赐之物。”
“没什么不好的,我娘簪花多,她用不上,都压箱底了。”林淮笑道,“若非我将它送出,还不知它要在这盒子里躺上多少年,那样就太可惜了。”
方绣绣:“……那好吧。”
她接过盒子,看着里面做工精良、明显价格不菲的簪子,只觉得林淮这个赔偿可真是亏大发了。
她状似欢喜的要跪下去,“民女叩谢县太爷赏赐大恩!”
林淮见方绣绣要跪,连忙虚扶了她一下,“方姑娘不必行此大礼,你借簪子给林某,是帮了林某的忙,实在不该叩谢于我。”
方绣绣从善如流的不再下跪,她盯着林淮澄澈清亮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神色忽而变得认真:“大人见外了,虽然民女的哥哥因失职而毁誉参半,但哥哥到底当过县丞,民女也知道自己是县丞的妹妹。县丞本就该全力辅佐知县,从前民女也帮王大人、刘大人、周大人他们做过事的。现在帮林大人做事当然也是正常不过的!虽然……”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虽然民女过几天就会搬出去了……”
林淮听得笑意浓了两分,温声道:“方姑娘说的有理,是林某太见外了,往后我会注意的。方姑娘也快回去休息吧。”
“好,那民女就告辞了。”方绣绣福了福身,带着爽朗的笑,离开了公堂。
林淮凝视她的背影,眸底凝聚了些暗光。他想起在馄饨摊子上初见她时,她那疲惫寡言的模样;再到县衙遇到她后,她却明显活泼娇俏了许多。
这一前一后的差别,崔明泽或许没注意,林淮却注意到了。
他想,这个方绣绣,也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单纯呢。
目前为止,他所知道的关于前面三任县太爷以及方大成的事,多是从吕典史和差役们那里了解来的。
而方绣绣作为方大成的妹妹,却对自己哥哥的过往只字不提。
她会藏着什么秘密呢?
穿过月洞门,回到房中的方绣绣,在关门的一瞬间,脸上所有的笑容都凝固了。
就宛如灿烂的春光尽数冻结,化成了阴霾霾的冷秋。此刻的方绣绣,眼底深沉如墨,背靠在门板上一动不动,唯有微微颤抖的身子和手,泄露了她压抑良久的情绪。
眼下一个人在屋里,终于不用再压抑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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