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不是徐湛。
林淮很快将这道念头否决。
年龄对不上。
林淮记得徐悠远南下的时候,自己不到四岁。算上徐悠远的孕期,她的孩子若还活着,应当在十八岁左右,和废太子的遗孤差不多大。
而徐湛,却是和林淮年纪相当的。
林淮在心中无奈的笑,天下姓徐之人甚多,也不能因为雁留坡有问题,就想到徐湛身上。
倒是提到威国公,林淮又不禁想了许多。
本朝素来有“三公五侯”的说法,这三公五侯,指的是京城里的八位权贵,妇孺皆知。
这“三公”,便是威国公薛家,显国公林家,以及十八年前被满门抄斩的护国公徐家。
护国公徐家是武将世家,当时的护国公叫徐师远,正是徐悠远的亲哥哥。
那徐师远英勇善战,是当时公认的青年俊杰。却因被人举报有谋反之心,经查实,而被恼怒的先帝下令灭了满门,连他三岁的独子都没放过。
此事在当时牵连了许多人,包括徐师远的妹夫威国公,以及显国公林家。
徐悠远就是那时被休的,威国公休了她,才好撇清和徐师远的关系。
而林淮的父母,当时的显国公世子和世子妃,则选择尽力帮助徐家。这导致了林家被先帝怪罪,降等为侯爵,日子很是不好过。
好在经过林淮父母的奔走,徐悠远的性命被保住了。徐悠远不愿再连累自己的手帕交,故此才离开京城南下的,不管林淮的娘如何挽留,也无济于事。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林淮的父亲也被新帝重新授了公爵。
昔日的三公仅存其二,但护国公曾经驰骋沙场的英勇,依旧被许多人铭记着,“三公”的说法也延续下来。
至于那五侯,同样是炙手可热的权贵,多是新贵。
三人从文,两人尚武。
尚武的那两人,林淮最为熟悉,正是广元侯和凌阳侯。
广元侯曾和方大成有交集,对方大成的知遇之恩,改变了方大成的一生。
凌阳侯的话……林淮想起雁留坡土匪们井然的秩序和他们所练习的“擒拿手”,正是和凌阳侯军中一模一样的。
广元侯也好,凌阳侯也罢,还有护国公徐师远,这三个人都是同一个师傅带出来的,治军和训练士卒的方式,也都是一样的。
那么,雁留坡那些土匪,又是哪个师傅带出来的呢?
林淮想了想,喊来吕典史询问。
丹枫则持着林淮给的令牌,去寻找废太子的遗孤。
吕典史过来后,告诉林淮:“那雁留坡掌事的人,明面上是徐湛,背后却是他的父亲。毕竟……儿子总是要听爹的话的。”
徐湛的父亲?林淮想了想,说:“我在灵泉县的县志里看过,雁留坡是近十年才逐渐成型的,也就是说,雁留坡是徐湛的父亲所创建的,对吗?”
吕典史点头:“是这样的,大人。”
“那你可知徐湛的父亲是什么来路?”
“这……”吕典史露出被难到了的表情,略尴尬的笑道,“卑职不知道。”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听说,徐湛的父亲是养父。雁留坡的人都很尊敬徐湛的父亲,称他一声‘徐伯’。”
这么推断的话,这徐伯很可能来自军中。且此人如此谙熟治军和训练士卒的方法,必然曾是军中将领。
怎就流落到这小小的灵泉县?
林淮喃喃:“不想此间还有如此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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