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破天惊的一斩,让底下的蛮人彻底对哲哲改观,相信在他们心中,哲哲再也不是沉默寡言,不敢争先的废物了。
哲哲面不改色的挥退了蛮人。
蛮族全数退了出去,大概都被这件事影响到了心情,就连带来的汉女都不要了。
那名断了臂的汉女因失血过多,呼吸已无,剩下还活着的几个汉女诚惶诚恐的朝幽素和哲哲磕头,乞盼他们别把她们赶出去,那更没有活路。
幽素忙叫她们起来,她们哭哭啼啼,只觉这两天都像一场恶梦。
“大家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幽素尽力安抚,余光瞄到哲哲双眼发直,显然不太对劲,赶紧把她们都打发走,“你们先找地方休息,等晚间我们再找你们。”
这些女人一听,一个个皆松了口气,也不敢碍他们的眼,一下子就走得精光。
幽素这才上前询问,“你怎么样?”
哲哲本就提着一口气硬撑,一听她的声音瞬间放松,高大的身材一下子便支持不住,幽素见势不对,赶紧伸手去扶,不想被哲哲压了个正着,干燥的薄唇在她的脸颊一擦即走。
幽素尚未回过神,哲哲已先行用手撑住桌案,软软的坐倒于地。
他看似赢得轻松,但彼时事关生死,他也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
此时一旦松懈,竟是全身脱力,连站都站不稳了。
“抱歉,虽非故意,”哲哲一副坦荡荡的姿态,“还是冒犯你了。”
这下幽素连火也发不出来,只是担心道,“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过一会,幽素替哲哲拿了些易克化的食物,他用了一些,好歹恢复些气力,这才靠手扶着坐到椅子上。
幽素旧事重提,“林公子,我们日后何去何从,你可有想法?”
哲哲忽觉,其实他很喜欢“我们”二字。
见他发呆,幽素忍不住提醒道,“如今你虽收服了蛮族,但依我所见,他们并不服你。你是汉人,若日后他们再对汉人烧杀劫掠,你当如何?”
哲哲怔了一怔,他虽不说,但他对蛮族的确观感复杂,“以往两族间的杀戮,都是孛骨的意思,蛮人只是觊觎中原丰饶,未必不能和平相处。”
幽素只觉他有些天真,或许他只是不愿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养大自己的蛮族。
她微微闭眸,蛮人的本意是不是如他所愿,只怕再过几日,自见分晓。
却说哲哲今夜一鸣惊人,看似风光无限,收服者众,但底下的蛮人实则是面服而心不服。
蛮族被哲哲挥退后,一个个沉默的上马。
等马行到一段距离之后,才敢小声议论。
“孛骨虽然气度小,但起码心思简单,在想什么大伙都看得出来,要是哲哲这家伙做我们首领,我们谁能看得出?”有人不满道。
当然,还有少数人以力量为尊。
“可你们看见没有,如果他当我们族长,或许我族有一天可以一统中原!”
“嘁,哲哲?他心思这般深沉,谁知道我们哪天得罪了他,他过几年再给我们秋后算账。”有人讥嘲。
当初砍下侍女手臂的蛮人,克里木摸了摸胡子,在族中素有积威,算是孛骨的副手。
如今孛骨一死,他在族中的声望便也水涨船高,不免心中大动,面上却不敢显露过多。
他在空中挥了挥响鞭,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眯起细长的眸,阴鸷道,“大家知道哲哲为什么突然这般胆大,居然敢斩杀孛骨吗?”
“为什么?”有人配合的问。
他唇边勾起冷笑,“是因为汉女!就在今天,我们亲眼所见,哲哲不仅为了汉女发怒,还为了汉人斩杀首领!哲哲的心已经彻底偏向汉人了,他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狼!”他顿了一下,“你们要认便认吧,我绝不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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