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刻意解读小和对自己异常亲密的情感。
这个世界上如今仅剩下他们两人血脉相连,她乐于去包容关于小和的一切。
时光飞逝,他们很快背上了书包。
学校是市里的公立小学,距离孤儿院有几条街的距离。
和他们同龄的还有几个孩子,只不过通常只有他们三个人一起结伴上学。
往往是她走在中间,小和以及阿宁分别站在两边,她无忧无虑的谈天说地,他们偶尔会插上几句。
孤儿院的孩子轻易是出不了孤儿院的,仅有的几次,还是志愿者带他们出去野游。
他们常年被拘在孤儿院的高墙里,故而都对上学这件事充满了热情。
因为刚好遇到婴儿潮,这一届孩子人数暴涨,他们被拆分到三个班里,所幸离得很近。
小和虽然很不满,但他知道在这里再怎么闹也达不到他的目的,因而只是生了一天闷气便接受了这件事。
小学的课程轻松,大约三四点便放学了。
一到放学时间,学校门口便熙熙攘攘,或是有家长翘首以盼,或是培训班老师拉着长长的名单,点名将孩子们缀成长长一串,一溜拉回培训机构,还剩下那些,便都是没人管教的孩子。
他们正属此列,孤儿院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熟悉,反而是外面的世界充满新奇,因而就算是放学了,他们也总要在外面转一转,磨蹭好久才回去。
学校的附近正好有一个公园,里面有一个天然湖泊,岸边种满了垂柳和红枫,它的景色实在算不上顶尖,在本地人眼中,甚至连个景点都不算,但对于他们这些孩子来说,这里简直像个天堂。
三人数不清在那里消磨了许多时光,他们玩过蜗牛,捉过萤火虫,还捣过鸟窝,两个男孩甚至在那里学会了游泳。
相形之下,她就显得笨拙许多。
她没有这样的天份,即使被两人拖下水连淹了好几次,她依然学不会在水中挣扎。
不知道喝饱了多少次水,两个男孩望向她喝得滚圆的肚子,皆摇了摇头。
阿宁许下承诺,“你还是别学了,大不了你淹了我救你。”
而小和拧了下眉毛,朝他白了一眼。
不用阿宁保证,只要有自己在,她完全可以当个什么都不会的米虫。
在两人力劝下,她瘪了下嘴,沮丧的就此作罢。
有一天他们玩得尽兴,等意识到天色已晚,天上已经挂出圆月。
因为孩子太多,他们又一贯懂事,院长阿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对他们下门禁。
他们也不急着走,反而都坐在石凳上看了会月亮。
夏日炎炎,即使是晚上,石凳仍有一丝余热,在几个附近的孩子跳水嬉戏后,两个男孩也跃跃欲试。
“想去就去啊,我替你们看衣服。”她笑着怂恿,阿宁愉快的应下,率先脱了衣服,“砰”的一声跳进了水里。
小和紧跟其后,他解开了靠上的几个扭扣,一把捊起衣服扔到了她头上。
“喂!”她不满的抓下衣服,只看到他赤着的背影,他回眸看了她一眼,爽快的投入了水中,激起一大片水花。
水流温柔的淌过他微微卉起的前臂肌肉,或许是经常打架的缘故,他并不清瘦,身材甚至比同龄的阿宁要结实许多。
她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记忆中那个不牵着手就要哭的婴孩,忽然意识到,他长大了。
她想,她不该再允许他替自己换衣服了。
两个男孩时而蛙泳,时而蝶泳,或是以水为枕仰泳,头顶的苍穹布满了璀璨的星光,一轮圆月则散发着昏黄的柔光。
嬉戏的孩子上岸之后,四周忽而变得十分安静,似乎只有水流拍击礁石的声音,世界好像突然缩地成尺,只剩眼下的方圆,还有她……
阿宁突然将手拢在嘴边喊,“小夏!”
她蓦然一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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