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还累吗?”
沈嘉许迟疑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迟轻轻说,“那我哄你睡觉吧。”
她睡在外面,装作一副家长模样,惹的他轻笑出声。沈嘉许难得睡了个好觉,鼻尖萦绕着女孩淡淡的体香,只觉得身心都放松下来。
沈嘉许第二天是要上班的,迟轻轻后知后觉,开始疑神疑鬼,她发消息给沈思思——
“我发现沈嘉许很不对劲。”
沈思思第一反应是,“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迟轻轻无语片刻,“他半夜不睡觉在阳台上抽烟。”
“什么?沈嘉许会抽烟?”沈思思感到诧异,可是末了又觉得情有可原。
“而且背着我接电话,以前从来不这样。第一遍电话他还跟我说是骚扰电话,如果不是见不得人他会欲盖弥彰吗?”
沈思思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是电视剧里渣男该拿的剧本。
迟轻轻又补充,“他都不跟我亲密了,男人又没有大姨妈,还有不能的时候?我走的时候沈嘉许还跟我说自己难禁欲,怎么才三个月就变心了?”
沈思思咳了咳,“这种事你就别跟我说了。”
她并不在意这些细节,接着说道,“半夜被叫走,回来身上有香水味,跟我说是工作。”
沈思思这么一听也觉得不对了,“看来是有点问题啊,可是我还是不相信沈嘉许能做出这种事,也许有点误会什么的。你要不直接问他,他应该也不会撒谎。”
迟轻轻跟他谈恋爱的几年,最多自己单方面跟他冷战,他那样的性格,从来不对自己红眼。迟轻轻任性是任性了点,平时也容易生气,但对沈嘉许这种温柔的人毫无招架之力。
她突然有点忐忑,大概疑心冲破了理智,明明觉得该信任他,可又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真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迟轻轻还是觉得要面对,因而沈嘉许回来的时候她拿过他手机,随口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明显眸光闪了一下,“……”
迟轻轻心口一紧,她突然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她害怕平时那个温柔的沈嘉许都是假象,她怕这么多年的感情成了一场笑话,她怕得太多太多了。
“你先别说。”迟轻轻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十分凌乱,她像是一团纠结的红线,缠绕得太乱以至于怎么都解不开。
沈嘉许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牵强地笑了笑,眸光在她身上淡淡地扫了扫,“哪有什么事瞒着你?”
他若是不说话,迟轻轻兴许就这么算了。可沈嘉许这么一开口,她心里咯噔一声,怀疑的口子彻底撕裂了开来。
他不可能没有事瞒她,可是此刻却选择说了谎。
迟轻轻大概习惯了他从前的好,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落差,她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了他好半晌,“沈嘉许你……”
他见迟轻轻激动,走过去要抱她,却被她推开了,迟轻轻用受伤的眼神看他,“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她原本想说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可这样的话说出口总让她觉得不够体面。
沈嘉许拧眉,他本就清冷,这一皱眉更是染上了三分怒气,似乎还有些心寒。像是冬日里披满冷雪的寒松。
迟轻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她眼眶有些热,“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像他那样的人,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迟轻轻一时冲动说出去的话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却是覆水难收。
沈嘉许先没说话,他穿着暖色的毛衣,看上去却有些冷,好半晌才笑出声,似乎又恢复了从前柔情万千的模样,眸子里沁出暖意,“轻轻,别闹了。”
她质疑是无心,道歉却是有心,可沈嘉许却将这当做一场无理取闹。
“你就只会这样吗?”迟轻轻看了他好半晌,冷冷开口,“只会温柔地原谅所有人?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普度众生的神灵吗?”
明明像是有话要说,却什么都不说出口,像是不论砸多少石子到大海里,都掀不起来半点风浪。他的温柔更像是一个面具,隐藏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叫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好固然是好,却总是叫人没有安全感。
迟轻轻后半句语气重了些,她知道自己确实神经质且自相矛盾,她甚至有时候都好奇沈嘉许是怎么忍受她这样的坏脾气。
迟轻轻又陷入了自责当中,但抬头看到面无表情的沈嘉许时,怒气涌了上来,转身拿起羽绒服抬脚往外走。
沈嘉许愣了一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做什么?”
她发不了火,声音软了下来,“我想出去冷静一下。”
他叹了一口气,深邃的眸子看了她半晌,“我出去就行,你在这里冷静。”
沈嘉许知道她不想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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