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为上官无衣包扎好了伤口,手中端着个被血染透的水盆从房间里走出来。
房门被合上,房间内只剩上官无衣与闻瑾两人。
屋内的灯火被风吹的明明灭灭,闻瑾伫立在烛火照不到的黑暗之中,看着上官无衣胸口处缠上一圈一圈的绷带躺在床上,心中被陌生又复杂的情绪包裹住。
槐树林间的震惊以及上官无衣推开他那一瞬的困惑,全部都交织在了一起。他抱着手臂,静静看着躺着的人。
上官无衣绑着绷带躺在床上,他知道闻瑾在房里,出声喊他,“闻瑾。”
闻瑾从光与影的罅隙中走出,灯光在他幽深的瞳仁中一闪一闪。
“城中有瘴气,等药熬好了,你也去喝一些。”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闲心管他的死活。
闻瑾自然不会告诉他,城中的瘴气对他们这种修炼魔功的并无太大影响。只是上官无衣提醒了他,相比较玄烨,他的确太毫发无伤了。
上官无衣催促道,“快去吧。”
闻瑾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好。”快走出房门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回头道,“师兄,有什么事情,就喊我。”
“嗯。”
支开闻瑾后,上官无衣从床上爬起,低头看着缠在自己胸口处的绷带,心念着,有生之年第二次被人戳胸口,真是刺激。幸好那鬼将军的长戟捅偏了,否则他究竟能不能支撑下来真是一个未知数。
只要不伤及五脏六腑,其他的伤都是小事,方才表现的那么奄奄一息,一方面是为了在闻瑾面前卖卖惨,但愿他哪怕能记住一点点自己今日的恩情,一方面是他的确有些虚弱。
不仅仅是在槐树林中挨了殷灵子一掌,那时候听到的琴音,对他的影响也超出了预料。
不死之城里的鬼打墙究竟是什么?城里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瘴气?夜间突然出现的鬼兵又是为了什么?和他们一起通过了传送阵的殷灵子又在哪里?还有,只有他一人听到的琴声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一个一个谜团接二连三的浮现,都是些原著里没有的剧情!
上官无衣从腰间抽出那本龙阳十八式,幸好把它缠在了腰带上,没给搁在胸口,否则刚刚脱衣服包扎的时候,丢人就丢大发了。
闻瑾走出房间时,院子里生了一把火,棠月、黄胜、还有刚刚泡了温泉喝过药已经苏醒的玄烨,正围坐在火堆旁。
棠月见了闻瑾,招手道,“哟,小仙师,一起来聊聊天啊。”
闻瑾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似乎不大愿意过去掺和。
玄烨道,“叫他做什么?除了在楚师弟面前,他见谁都这么一张死人脸。”
阿青和顾雍正好从走廊那头走过来,手里端着碗,阿青一把将闻瑾扯过,将药塞到他手里,“喝。”
闻瑾看了她一眼,垂眸喝下了药汁。
顾雍将药碗端回厨房,阿青扯着人走到了火堆旁,闻瑾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学着他们坐了下来。
阿青道,“行了行了,现在该轮到你们自我介绍一下了。”
棠月撩了撩发丝,一一颦一簇皆是风情,要换做在场外的任何一个男人见了,恐怕都会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见识过她过人力气的黄胜有些头皮发麻。
“奴家名叫棠月,是临江镇中迎春楼里的头牌,不过呢,奴家卖艺不卖身,只是——”棠月给为了不挨着她,特意坐到了对面的玄烨抛去一个媚眼,“只是有人已经与奴家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奴家准备从良了。”
阿青抿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有人?这个有人指的是谁?”
棠月捂嘴轻笑,那双勾人的眼睛抬起的一瞬却扫了玄烨一眼,玄烨一把站起,被身侧的黄胜给拽了回来,又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玄烨又羞又臊,“棠月姑娘,这有关你我清誉,不得胡说。”
棠月娇嗔道,“小仙师,你忘了前几日你在楼里,还压在人家身上,对人家做出——做出——那种事情。”
她说着话的时候,微微垂着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染上了一丝红晕,话又只说一半,引得人浮想联翩。
玄烨道,“我、我分明并未对你做什么!”
棠月伤心欲绝,“你——奴家还以为你们这些个修仙炼道的与凡尘中的人有何不同,不料真是应了那句话‘世间男子皆薄幸’!不信你问问闻小仙师,那日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
在场的数道视线,齐刷刷地扫向了闻瑾,忽视了玄烨求救般的目光,在众人八卦的视线中,闻瑾点了点头,玄烨一下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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