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麻药的效果还没有过,他动了动舌头,发现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贴着下齿滑过时能感受到一点坑洼不平,是缝了针,不知道多长。
透明管里的液一滴滴落下,他想上厕所,自己慢吞吞挪动着身体坐起来,又撑着床边站起,腿落地一用力就瞬间发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到了地上。
挂着营养液的支架剧烈晃动了几下,没被拉倒,针头先从祝安津的手背上被拽下来了,尖锐的刺痛过后,鲜红的血就从针孔里冒了出来。
祝安津没管,又艰难地爬起来,还好这地下室足够小,伸手就能扶上墙,他才不至于又摔倒。
细细的一道血倒着流了半条手臂才自己止住,针孔处已经肿大了一个青紫色的大包,祝安津上了厕所,头又晕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体内排空了导致血压下降。
他很饿,那些营养液似乎只能维持他的生命体征,其他的再不能提供,他拖着那双沉重的拖鞋往门外走,想像往常一样在厨房找点吃的。
总之就要死了,他才不要做饿死鬼。
刚出门,他就碰见几个佣人走在前面,因为他的动作太轻,他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毫不顾忌地讨论着什么。
“你这几天休假不知道,地下室那个饿疯了,把自己的舌头嚼来吃了。”
“真吃了?”
“说是蒋家少爷发现的,要是再晚一点就咬断了。”
“不会是想要自杀吧?我们可得把他看紧了,真死了祝小少爷肯定要问责我们。”
“自杀什么啊?那医生都说了是饿到极限人体产生幻觉了,再说,他要自杀早就死了,还能活这两年...”
有一个人不屑地歪了下头,正好看见余光里悄无声息的祝安津。
他立刻转过头,拔高了声音,分明是自己在讲别人的闲话,却作出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你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干什么,谁让你出来了?今天可是祝少爷的订婚宴,你还不老老实实回去待着。”
“我饿了,回去你给我送饭吗?”
知道祝憬要定了自己这颗心脏,祝安津突然就看淡了,既然自己这么重要,凭什么看这些佣人的脸色。
他回怼了人,又面不改色地挪了视线往前走,那人还要骂回来,蒋平延突然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人依旧是一身高贵服帖的西装,肩宽腰窄,身高腿长,做了成熟的发型,衬得立挺的五官更加优越,垂眸自上而下扫过那几个佣人,面色冷淡:“会客厅布置好了吗?”
那群人抬头,立马变了脸色,唯唯诺诺地回答:“我们正要去布置。”
他们快步走了,蒋平延不疾不徐地往下楼,浅淡的目光落在祝安津身上,祝安津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祝安津,我们谈一下。”
“...”
不要。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祝安津的瞳孔压制不住地慌乱颤抖,他下意识往后退,转身要走,却因为在床上躺太久了,肌肉略微萎缩,对肢体的控制也难以协调,直接左脚绊住右脚,狼狈地扑在了瓷砖地上,一只拖鞋从他的脚上飞了出去。
地面太硬,他的膝盖手肘都被撞得很痛,下巴也磕到了,差点又要咬烂他刚缝合的舌头。
他发懵地盯着瓷砖上杂乱无章蔓延的金色纹路,隔了几秒才缓过来,又撑着发软的手脚跪起来,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一边暗暗期冀着蒋平延能来拉他一把。
其实他很想要听见蒋平延的解释。
这一年的时间,他看到的,接触到的,感受到的,他希望那才是真正的蒋平延。
他逃跑只是因为害怕,害怕蒋平延说的话真的和祝憬说的一样,和他在地下室听见的一样,害怕蒋平延要若无其事地剥夺他的生命,害怕蒋平延说这一整年真的只是在骗他。
但他依旧没能等来蒋平延的解释或是别的什么,他听见了楼上传来的第二道声音,是祝憬的:“平延哥,你觉得这个戒指好看吗?”
他光着脚走了几步,把倒扣在地上的拖鞋翻过来穿上了,可是脚趾还是很冷,冷得快要冻断了,拖鞋里软乎的毛根本不能带来任何温暖。
“嗯,挺好的。”
祝安津看见蒋平延转了身,朝祝憬的手机屏幕看过去。
祝憬也穿着一身西装,和蒋平延的一模一样,他们站在一起,登对又般配。
祝安津好讨厌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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