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中的羊肉串逐渐减少,铁签在盘边堆成一座小山。那盘烤茄子许洄却始终没动过筷子,金黄的蒜蓉上点缀着细碎的葱花,在灯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泽。
陆让拧起眉看了一眼,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放缓动作问:“你是不是不吃葱花?”
许洄愣了一下,才说:“是。”
他自己也忘记平常吃烧烤默认的菜单里有烤茄子了,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来过这家烧烤摊了,自然也不会特意叮嘱。
陆让轻轻地啧了一声,有些抱怨似的说:“怎么不早和我说……”
他说话声音闷闷的,手上的动作却格外细致。就这样低着头,睫毛格外小心地垂下,重新抽了双筷子分了块茄肉到碗里,轻轻地拨开上面的蒜蓉,一点一点地把葱花挑掉了。
许洄有些意外地注视着他,觉得既不解又匪夷所思。
看陆让今天对郑谨的态度,说他恐同没什么问题。
但世界上到底有哪个恐同的直男,会像陆让现在这个样子,又乖又听话地给自己挑葱花。
许洄沉默了一会儿,为了避免误会,还是斟酌着开了口,
“陆让,你对我这个人,到底是……?”
“好了。”陆让和他同一时间开口,把那一碟挑好的茄肉推了过来,洁白的瓷碟里,茄肉被整齐地码放着,蒜蓉金黄,没有一丝绿色。
而在听到许洄问的那个问题后,陆让整个人都懵了懵,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出现一种心事被拆穿的慌乱。
他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从耳垂一直蔓延到脖颈,在灯光下呈现出漂亮的绯色。
许洄看着他支支吾吾的表情,犹豫片刻,尽量温柔地慢声道:“抱歉,如果你真的……那我确实不应该和你这么……”
陆让怔怔地注视着他,筷尖悬在半空中,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握住透心凉的冰啤酒,整个人如坠冰窟。
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一直蔓延到胸口,在让他清醒的同时,也让他遍体生寒。
陆让难过而绝望地注视着许洄,说出口的声音都变得含糊而沙哑:“什么意思?”
许洄有点想安慰他,但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让继续不死心的追问:“所以我真的……不可能和你成为朋友了吗?”
许洄:……?
他盯着陆让的眼睛,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沉默良久,才缓缓地确认道:“你说的朋友,是指……哪方面的?”
陆让伤心地说:“是指比night、poppet、koi都要好一点的朋友。”
许洄没有反应,和他格外认真的对视几秒后,忽然偏过头笑了一下。
他都有点懒得再说话了。
许洄朝陆让挥了挥手,说:“这个可以,你努力就行。”
陆让显然还处在伤心,浑然不觉他的无语,他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带起一阵灼烧感。酒精壮了他的胆,他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真的吗?”
许洄敷衍地点了点头。
陆让像得到了什么珍贵的承诺,酒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眼神逐渐变得模糊而迷离。桌上的酒几乎都被他喝光。许洄吃到一半,掀起眼发现他还在喝,于是略作提醒地曲指敲了敲桌子,淡淡地说:“可以了,收敛点。”
陆让透过模糊不清的视线盯着许洄的脸,一句话也没说,呆呆地看了很久。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才识别出来这句话的意思,轻轻地勾起唇角,冲许洄弯起眼笑。
然后抬手去抓另一瓶啤酒,意思是我还要喝。
但指尖刚碰到绿色的玻璃,一只修长的手就抢先一步按在了瓶身上。陆让懵懵懂懂地抬头,看见许洄懒洋洋地靠在塑料椅里,银灰色的发丝垂落在眉骨,在夜色下泛着冷调的光泽。
“还喝?”
他轻笑一声,食指与中指微微分开,骨节分明的手掌整个覆住瓶身,拇指轻轻一顶——
“咔嗒”一声脆响。
旁边服务员用来点菜的塑板被他随手抄起,边缘精准地卡进瓶盖缝隙。他手腕一翻,瓶盖应声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抛物线,叮当一声落在桌面上,转了几圈才停下。
许洄仰头喝酒,喉结上下滚动,抬起脖颈带出一道雪白的弧线。酒瓶里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气泡在玻璃壁上炸开细小的烟花。
他痛饮的样子很从容,完全看不出来是以前说自己滴酒不沾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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