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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秋风瑟瑟，少年一个人站在路灯下，身形清寒。心口处颤动，蒙悠悠想拿手机给他发条信息，刚转过身，房门被人敲响。她匆忙拉上窗帘，盯着门后看了几秒，手指不自觉的攥紧又松开，走过去，扭开门锁，打开了门。蒙仕远站在门外。蒙悠悠仰脸看他一眼，又闪开，心跳如鼓，眼神扑簌，声音细若猫叫，“爸爸。”比起许如风，她其实更担心蒙仕远的想法。蒙仕远伸出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轻哼一声，“躲在房间里干什么，饭都不吃了么？”说着，他推开房门，侧身进屋。蒙悠悠转过身，还站在门口，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一直低着头。蒙仕远走了几步，没有听到身后的人跟上来，回头，嗓音温和，“跟爸爸聊聊都不愿意了？”蒙悠悠怔了一下，旋即放松了些，关上门，跟着走了进去。蒙仕远手从西裤口袋拿出来，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小姑娘。刚出生那会儿，她的发质不好，稀稀拉拉的没多少，还是卷的，为此如风急坏了，给她剃了好几次光头，没想到头发剪的次数多了，真的越来越密了，三四岁那时候，一头浓密的卷发，小脸蛋粉雕玉琢，精致的像个洋娃娃，如风爱打扮她，穿上公主裙，完全就是一副小公主模样。蒙仕远伸手，揉了揉蒙悠悠的脑袋，叹息道：“我们家小公主，长大了啊。”蒙悠悠喉头一酸，脑袋顺势抵在蒙仕远的胸膛上，“……爸爸。”蒙仕远看着那拱在他身前的小脑袋，心软的一塌糊涂，“愿意跟爸爸说实话吗？”蒙悠悠僵了片刻，小脑袋点了点。想到她在英华那最后半年牟足了劲儿的考一中，蒙仕远问：“以前就认识的？”蒙悠悠摇头，“不是的爸爸，是去一中后认识的。”蒙仕远沉思片刻。蒙悠悠忍不住仰头，眼眶有点红，泪脆脆的样子，“爸爸，你生气吗？”“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震惊，”，蒙仕远大手在她脑袋上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刚才听你妈妈说你交男朋友了，爸爸一下子都懵了，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小时候一点点大的样子。”“你八岁那年冬天，锦城下了好大的雪，不能开车，你闹着不肯去上学，我每天背着你上学放学，你趴在我背上跟我讲你学校里的事，讲你看的漫画故事，叽叽喳喳快活的像只小鸟，当时我就在想，要是我的小公主永远这么大多好啊，那爸爸也不会老，就能一辈子都背着你了。”蒙悠悠梗住，喉咙酸涩发紧。蒙仕远一声叹息，“没想到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伸手刮掉小姑娘脸上的金豆豆，“刚才从客厅上来，我一路上都很紧张，想到要跟你谈论这个话题，我都觉得是一个挑战。”蒙仕远的声音沙哑了几分，“哎，其实爸爸现在心里空落落的。”“爸爸不生气，也不怪你，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高中的时候也有过喜欢的女生。只是，你还太小了，还不到十六岁，爸爸希望你别着急，一切都别着急，慢慢来，好不好？”蒙悠悠闷闷点头。“然后呢，就是不要怪你妈妈，她对你的爱一点都不比爸爸少，十一岁那年你生病，高烧不退，在医院抽血化验，来来回回的抽，看到你哭，你妈妈也哭，哭着说让你以后所有的病都让她一个人承担，求你一辈子都健健康康的，她是真的很爱你。”“只是，你妈妈以前经历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遇到事情会想的比较多，防备心很重，但她都是为你好，她觉得江智是她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的她才能放心，你现在突然交了个她不认识的男朋友，除了生气，她还很紧张。”“所以，答应爸爸，别生你妈妈的气了，好不好？”蒙悠悠抬起头，抿了抿唇，郑重的点了点头。蒙仕远轻笑了声，“那现在能跟爸爸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蒙悠悠心口的郁积全消，突然听蒙仕远这样问，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眼，羞得满脸的不自在，“……他是个很优秀的男生，特别聪明，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我们学校第一，人也很好，每次遇到事情他都会帮我，对我真的很好。”停了一下，蒙悠悠压下声音，“他长的也很帅。”蒙仕远挑眉，怕是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他笑了声，有点无奈，“行吧，有机会的话，让爸爸见见他。”蒙悠悠雀跃点头。“那先去吃饭，有什么话好好跟妈妈说，好不好？”蒙悠悠跟着蒙仕远下楼吃饭。不知道蒙仕远上楼前跟许如风说了什么，她没再说什么，跟她说话，她态度不咸不淡，却还是会搭腔。蒙悠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吃完饭，她犹豫了一下，想找个借口出去找盛嘉延，又怕再把许如风惹怒，乖乖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给简思行打了个电话，就上楼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回到房间，蒙悠悠立刻锁上房门，进了浴室，又锁上浴室门，给盛嘉延打了个电话。他接的很快，但是半晌，没有说话。蒙悠悠等了半天，“是我。”“嗯，”，盛嘉延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哑，“我知道。”蒙悠悠蹙眉，“那你怎么不说话。”那端依然没有说话，透过电流，蒙悠悠仿佛能听到他的呼吸，一声一声的，沉稳，又似带着某种压抑。好一会儿，盛嘉延才开腔，近乎低语，“对不起。”蒙悠悠心口莫名一恸，想问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挨骂了是不是？”还以为他对不起下一句就是“我们不合适”，蒙悠悠松了一口气，轻哼了声，“是啊！”电话那端，盛嘉延呼吸一沉。他刚才在她家外面想了很多，除了很担心她挨骂。还莫名害怕，害怕她不会再坚持下去。蒙悠悠看着浴室半身镜里的自己，“我妈妈骂我说，”，她学着大人的语调，“在你旁边那男生是谁，是你同学吗，长成那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同学，你别跟他一块儿玩了。”盛嘉延：“……”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那应该是，没怎么挨骂的。松了一口气，盛嘉延嗓音也染上了笑意，“蒙悠悠，你妈妈是不是眼神不太好，我不正经？你那会儿是想干什么？我说什么了你就想亲人。”他声音散漫，“我这都被你占了多少次便宜了。”蒙悠悠：“……”好心好意安慰他，还上杆子了是吧。她哼了声，想反驳回去，盛嘉延突然叫她的名字。蒙悠悠“嗯？”了声。盛嘉延停顿了一下，“我刚好在书房看书，有一本很老的书，不知道你听过没有。”蒙悠悠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到看书了，但她自认看过的书很多，自信满满的问了句，“什么书啊？”“叫柔石日记。”蒙悠悠蹙眉，摇了摇头，“没听过。”“嗯，这里面有一个比喻挺有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哭太多了，蒙悠悠捂嘴打了个呵欠，人也觉得困了。盛嘉延：“……困了？”蒙悠悠唔了一声，“有点。”盛嘉延低笑了声，“去睡吧。”“你不是要跟我说什么比喻。”蒙悠悠的声音有些模糊。“没什么，睡吧。”“……唔，”，蒙悠悠拧开浴室的门，走到床边，“那你发到我微信上？”蒙悠悠躺在床上，迷蒙中听到手机响了一声，她费力睁开眼睛，隐约看到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我们强韧地……慢慢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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