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源看着他,像被轻薄了的良家少女一般,越发抿紧了唇,做出戒备的神色来。
只是那眼神却浓的如墨一般,怎么都化不开。
半晌他微微低头,拿衣袖拭了拭嘴唇,再抬头时,便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唯有眉梢还微微蹙着。
他慢慢地开口,语气清淡:“温若风,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贺汀忍不住笑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可是新时代的新青年,即使平日里他对这些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但这个年龄的男孩子,谁没被同学或者朋友拉着看过一两部片儿?贺汀自然也看过,再不济还有生理卫生课呢。
他默默地产生了一点奇异的优越感,看着沈源,他暗想,你才不懂吧?
他看着沈源强作镇定的眼睛,缓慢地,甚至是恶作剧地,把他当日的话还给他:“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当我在绛雪楼的日子是白混的?我在干你啊!”
沈源那双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骨节处隐隐泛白,他抿唇看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那双桃花眼,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温若风。
他甚至有点疑惑,温若风是不是在绛雪楼学坏了?
那双眼睛直白的可怕,把他的心烤化了,他一双冷冽的眸子,渐渐化在了他的眼神里。
他强忍着镇定,但耳尖却不可控地泛了红,他心里渐渐起了一点怨恨,怨他为什么非要来招惹他?
他听到自己有些暗哑的声音:“温若风,你是不是疯了?你……”
他拿出太子的威严来命令他:“你别惹我!离我远点儿!”
他本能地伸出了手,一手推在他的肩头上,他只是想把他推开点。
但习武人的手劲大,他明明没怎么用力的,可他却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飘去,眼看着就要撞在桌角上。
他吓坏了,情不自禁地冲了上去,揽着他的细腰转了一圈,心里说不上来的懊恼和后悔。
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两人交叠着陷在了椅中,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带着点祈求似地说:“温若风,你别惹我!”
贺汀有些怜惜地把他散落下来的几绺黑发笼向他耳后,他的唇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地央求,声音软糯无助,一改刚才的强硬之姿,他说:“沈源,你不要把我送走。”
沈源的身体颤了一下,他接着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把我送走。”
他的气息温温软软地喷在他的耳侧,沈源闭着眼睛不敢动。
半晌他带着鼻音的声音才闷闷地传了上来:“如果我死了呢?温若风,如果我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可怎么办?别人欺负你可怎么办?”
贺汀轻声近乎呢喃地道:“那我就替你活着,供奉你的牌位,把你放在心里,或者,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死,我不怕人欺负我,真的。”
他问他:“你想我怎样?我就怎样,我什么都听你的,除了把我送走这一件事,可以吗?。”
沈源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把手指插进他乌黑柔软的发中,狠狠地将他按了下来。
他第一次这样明目张胆地吻了他,毫无顾忌地,但却与醉酒那天截然不同。
手上的力气很大,但唇舌却很温柔,一点点描绘着他的轮廓,把他紧紧勒进怀里。
贺汀闭着眼睛,感受着彼此间的呼吸交融,而沈源却大张着眼睛,看贺汀的睫毛轻轻的颤抖。
也看他的眼尾染上了诱人的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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