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被厚重的门帘隔断在外,谢临踏入暖阁瞬间,炭火的热气混着沉香扑面而来。西墙上挂着字画微微晃动,画中山川风物似要破卷而出。
“坐。”
温聿珣抬手为他沏了盏茶,茶水冒着乳白的热气,蒸腾的人身子都暖了些。
谢临却立在原地未动,目光扫过案头——那里摆着一方未干的砚台,砚台下压着一叠宣纸。
宣纸的内容远远扫过去有些眼熟,却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只看阵型大抵应该是一首诗。
谢临没多想,谁知温聿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是僵了僵,状似不经意的将茶盏压在了那几行字上。
“侯爷远在边关,对朝中事倒是知晓甚清。”谢临不无讥讽道。
温聿珣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点破他身份的事情,镇定道:“不能是我心悦谢大人,所以格外关注你的事情吗?”
“心悦?”谢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凤眼微弯看向温聿珣,声音轻柔的像情人间的呢喃。
话语却像淬了毒:“侯爷觉得这样轻飘飘便能说出口的心悦,值几个钱?”
“我此前与侯爷并无太多交集,侯爷心悦我什么?这副皮相吗?”
温聿珣没说话,这副态度在谢临眼里基本就是默认了。他正想再说什么,却听温聿珣道:“我可以助三殿下一臂之力。”
“若要谋大位,三殿下可以倚仗的不过二者。”
"一是寒门托举。”温聿珣拎起书桌笔挂上的一支毛笔,走到立于他书房正中央的舆图面前。
未沾墨水的毛笔在吴越之地上划了个圈,“朝中寒门学子半数是他启蒙恩师祝老先生的门生,皆为清流。谢大人想必比我更清楚,官场上,笔杆子有时比刀剑更利,杀人于无形。”
“二是财路。”笔尖落在京杭运河一带,“去年三殿下整顿的私渡盐铁案,举世皆知。自此之后,国库充盈了不少。而运河相关,几乎也就尽数握在了三殿下手里。”
“不过……”温聿珣忽然抬手取下谢临的玉簪,倏然轻笑,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鲜少有人知道,整顿盐铁案幕后真正的人,是谢大人吧。”
谢临怔了怔,青丝如瀑散落下来。
下一秒,温聿珣将发簪扎入舆图上北疆的位置,淡淡道:“三殿下目前最大的底牌也就是他有个智多近妖的谋士。”
簪子颤动间,他转身走回书案前,提笔写了个“兵”字:“但缺了这个,便是纸上谈兵。”
“本侯麾下军队可填此缺,只要……”
温聿珣在“兵”字旁边又写了个“婚”字,似笑非笑看向谢临:“这笔买卖划算吗谢大人?”
谢临看了他一会,没有正面回答温聿珣的问题,不动声色却意味深长道:“侯爷知道的比我想的还要多。”
殿外风雪渐急,上午的暖阳已毫无痕迹,短暂的像是从未到来过,随之而来的是疾风骤雪。
谢临拂袖转身,推开温聿珣书房的门扉。
“圣旨已下,谢某无力改变。”谢临没有回头,声音混着落雪砸在地上,“侯爷既已得偿所愿,又何必再与在下虚以委蛇?”
谢临的身影消失在了雪幕,自然也就没听见,在他走后,温聿珣喃喃自语的那句:
“只是想着……哪怕你能稍微心甘情愿一点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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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正式定下那日,京城下了今冬第一场冻雨。礼部官吏踩着冰碴来回奔走,将钦天监择定的“十日后大婚”写成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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