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之堂堂正正,从来都是君子风度,嘉宓前世便知晓。
但是,君子风度并不意味着要一味的忍让。嘉宓心里涌上来一阵莫可名状的情绪,她低下头,仔细又认真地摩挲了一下谢砚之的手臂,青紫色的印记混着一条长长的红痕,显得格外刺眼。
谢砚之微微垂眸,逆着日光,他看得到被树叶透出来的光晕照耀着的小娘子,她眉目清秀,神情认真,表情上虽然还带着稚嫩,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心疼。
谢砚之:……
她为什么会心疼他?
明明他们之间,什么关联都没有。
第一次见面时,这位王家的小女娘就对他过分得熟络,可他们从前并无任何交集,她却能准确的叫出他的名姓。
谢砚之下意识地抗拒这样的接近。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拒绝,便感觉到面前的小娘子的柔荑覆盖上了他的手,接着从袖口拿出了一瓶金疮药,洒在谢砚之的伤口上。
轻微的刺痛感让他清醒了些许。
谢砚之喉头仿佛被哽住,他微微抬头,声音变得很沉:“君子之道,在乎顺遂本心,仅此而已。”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如果不是嘉宓认真捕捉,几乎要捕捉不到,她默了半晌才接着开了口:“你不屑与他们为伍,但也要做到能够自保,不是你任人欺凌,不去反抗,他人的恶意就会消失的。”
这话倒不是虚伪,而是出自真心,嘉宓虽然从小生在琅琊王氏一脉,被爱护得很好,但也明白世家大族里那些排挤他人的见不得人的手段。
她做楚澈的皇后时,起初也有无数的贵女想要陷害她,将她从凤位上拉下来,好取而代之让自己成为楚澈的皇后。
那些人阴暗下作的手段不胜枚举。
她不对她们抱有敌意,但敌意自会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想要让自己不沾染任何阴暗,又哪里那样简单?
她顿了顿,将药膏涂抹得更均匀了些,又接着道:“恶意来临的时候,你也应当反抗。”
曾经嘉宓也厌恶这世间无休止的算计,她本以为枕边人会有真心。
可到头来,什么都是假的。
她这番言论让谢砚之有一瞬的恍惚,他不去反抗,不去斗争,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不屑于那样下作的手段,而是因为,他不愿意给林家夫妻增添困扰。
到头来,人言可畏,无论事情的经过如何,三人成虎,他从不畏惧这世间的流言蜚语,更不在意其他人如何看待他,但谢砚之却不愿让抚养他多年的林家夫妻更加为难。
谢砚之的眸光微黯了一瞬,他没再多动,看向面前小女娘的眼神里多了分说不白道不清的情绪。
“我知道了。”
*
嘉宓那日强硬地将荷包塞到谢砚之的手中。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佩戴。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要谋求在吴郡赚钱的办法,她当了东西,也不能够坐吃山空,从前在世家时,她被众星捧月,但流落民间,该吃得苦还是要吃。
张氏看着嘉宓租来的花罗机,并不是很上手,贫穷人家没多少人见过这东西,因着人手不够,她一个人无法完成批量生产,嘉宓还让张氏将邻居家的李娘子叫过来,一起做不同的绣样。
绣样的纹饰是嘉宓自己亲手绘出来的,身为王氏贵女,嘉宓的绘画是由名师亲自指点的,自然在创作方面不会太差。
“嘉宓……我若是把你这布绣坏了,你会不会怪我?”
张氏和李氏看到嘉宓买的布都实属上等,确实怕把这么金贵的东西弄坏了,再者她们平时绣的纹样简单,这样复杂的纹样并不多见,不是专门的绣娘,有这样的顾虑在所难免。
“是啊……”听到张氏这样说,李氏也有些忐忑,接着开了口:“莫不如我们先用其他布试试样?这样好的东西,糟蹋了怪可惜。”
嘉宓自然明白两人的意思,但是不同的布料绣的方法也不同,若是一直畏首畏尾,而选择不去上手,恐怕很难把绣样做好。
先前嘉宓已经为她们演示过了花罗机的使用手法,她们大抵也明白了,现在只差实操部分,嘉宓甜甜地笑了起来,接着开了口:“二位不必担心,总要实操的,况且这工艺对你们并不算什么难事。”
二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上手试试,李家娘子年轻,见嘉宓这样说,胆子也大了一些,终于肯上手尝试如何使用花罗机。
“哎!好像真没这么难!嘉宓,你快看看,这样成不成?”
两刻钟过去了,李家娘子终于从花罗机上下来,她起初上手的时候还不太敢用,但不消多时便已经摸透了其中的门路,再加上她本身也算得上是技艺娴熟的绣娘,便能将一个荷包的雏形迅速的勾勒出来。
“确实不错。”嘉宓点点头,接着道:“就是这样没错,麻烦李娘子了。”
因着李氏的大胆,张氏也跟着做了,有样学样,果不其然,没出什么问题,不多时,她们便摸清楚了花罗机的使用方法,将绣荷包的速度提升了许多。
一整天下来,荷包做了不少,嘉宓按照讲好的工钱分发给了张氏和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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