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宓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是嘉宓自己也是贵女中的一员,这样说,也等于说她自己,但对于这种事,嘉宓并不是很在意。
她抬起头,把整理好的荷包往柜子上摆得整整齐齐,接着道:“这没什么的,我也不是完全没虚荣心的人。”
*
重活一世,已经不再是前世那个十几岁心智的少女,很多事情,她看得分明。
嘉宓不愿把自己标榜得品德高尚,也不觉得自己是世家大族里的意外。
从前她所做虚荣之事,也并不算少。
身份尊贵,便觉得自己理所当然高人一等,她从前也不自觉的会这样想。
恍惚间,嘉宓想起前世时,她很喜欢去旁听清谈,却从未在这样的场合看到过谢砚之的身影。
陈郡谢氏喜欢去参与这种场合的子弟不胜枚举,其实不止陈郡谢氏,建康城内有头有脸的士族都喜欢聚集在这种场合。
可谢砚之没有。
那时谢府的谢五公子谢泠舟跟嘉宓尚且算熟识,谢泠舟看她听得心不在焉,便问了句:“小九娘,你怎么听得这么浑浑噩噩的?在找谁?莫不是在找你的心上人七殿下?”
嘉宓摇摇头,把书抬起来,举过头顶,流觞曲水与投壶她也没什么心思玩,好奇心驱使着她问了谢泠舟一句话:“谢砚之为何从来不来这种场合?”
这句话一出,谢泠舟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他笑了好半晌才回答嘉宓的话:“你为什么会问他?”
她其实只是好奇。
后半句还没来得及回应,便听到谢泠舟这样回道:“谢砚之那人很奇怪,和我们格格不入,他喜欢的是韩非、商鞅、申不害这种人的理论,这些场合,他不可能会来的。”
“……”
原来这就叫格格不入了。
嘉宓从小到大,都不接触法家,士族们崇尚玄学清谈,并把这作为风尚,但她打心眼里并不觉得喜欢法家是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就算在后世人眼里,法家被视为是冷酷的代表,可是——
变法者强则国强的道理,嘉宓却也是明白几分的。
只不过,谢砚之毕竟是士族,在王庾桓谢这几大家族里,喜欢法家,确实是太碍眼了些,她那时也不解。
后面她做了皇后,也觉得谢砚之与士族理念相去甚远。
起初她不明白为什么谢砚之要和楚澈一起变法,并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朝廷上的其他士族,还要雷厉风行的毁掉士族的百年基业。
可嘉宓隐隐约约的觉得,或许他是对的。她和其他人自以为高出谢砚之一等,也许才是错的。
那日与谢砚之再次碰面,已经是她罚他在文华阁跪了一夜的后几个月。
嘉宓在帮楚澈整理奏折,遇到了来汇报政事的谢砚之。
见楚澈不在,谢砚之本想退后离开,是嘉宓隔着重重叠叠的珠帘叫住了他。
“谢大人。”
那人脚步猛地顿住,却还是不回头看她。
“本宫有个问题想问你。”嘉宓声音清浅:“士族流行清谈,你为何执着于法家?又为何……”
她后半句没说出来,但谢砚之却是懂的。
那人站定,清瘦的背影宛若一根孤立的青竹:“娘娘觉得,流行的就一定是对的吗?抑或是,所谓的清谈,真的于国于民有用吗?”
那是嘉宓第一次开始反思,她所受的教育一定是正确的吗?
也开始怀疑,她为什么会热衷于去一次又一次的清谈,她真的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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