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悻悻哼了一声:“别怪本座没劝过你。”
它离开后,整个空间彻底安静下来。
段衍仰头望着上方穹顶,幽冥没有日月亦或星辰,唯一的光源是远处那极高的塔,塔尖璀璨的光辉照亮天幕,将那一片虚空染得雪白,像是嵌在黑暗绸缎里的一颗珍珠。
陵稹还未暴露真面目时偶尔也会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说起故乡。
段衍以为自己早忘了那些事,但当踏上幽冥的土地时,记忆里那些被刻意遗忘的东西竟开始死灰复燃。
陵稹大抵是很珍重故土的,谈及旁人恐惧不已的幽冥时,语气里会少有地带上笑意,他说自己总是守在塔的最高处,这里视野最好。
今时今日,凝视着那座塔,段衍不觉咬紧后牙,只有如此才能消弭齿缝间因杀意与恨意而激起的,那种又酸又痒的磨人痛感。
他感受到了陵稹的灵力。
两百年了,还是一点没变,冰冷的,强大的,像雪崩时朝人迎头盖下的厚厚雪层。
他闭了闭眼睛,终于下定决心,迈步朝大阵阵眼的方位走去。
阵眼处于主山峰的山脚,与山体内的灵脉相连,外显为一颗不起眼的碎石,淹没在遍地砂粒石块中,难以发觉,只有每任掌门能分辨。
上一任掌门,也即段衍的师父陨落前,曾将段衍召了去,将阵眼的主控权传给了段衍。
段衍突然接此重任,只觉惊诧,师门里修行更高者比比皆是,就算是师父更倚重亲传弟子,也不该选他这个性格顽劣懒散度日的。
现在一想,或许师父对即将到来的厄运早有预料了吧……
与阵眼磨合多年,段衍已经能熟练地将它从沙砾堆内唤出来。金色的小石头漂浮在半空,绕着他缓缓飞行,像一只笨重的熊蜂。
段衍收拢五指,将石子握在掌心,口中默念咒语。
随着他口中咒语越念越快,石子突然开始剧烈挣动,最后一句结束时,石子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原本温凉的表面急剧升温,极致的灼热烙在段衍手掌正中。
剧痛灼心,他只是皱了皱眉头,这点痛楚,同碎丹之痛相比,不足为道。
当石子完全融入他的身体,他的丹田中,一颗小石头临时取代了金丹的位置,正往大大小小的经脉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灵力。
时隔多年,段衍终于再次体会到四肢五骸充盈着力量的痛快,现在的他,比巅峰时期更强,强得多。
他之所以不辞麻烦地将整个门派搬进幽冥,不止是不想被外人捡漏,最重要的原因其实在这儿——他需要借助门派大阵和灵脉的力量提升实力,如此才能有和陵稹一战的资本。
但代价也同样惨痛。当灵脉消耗殆尽时,与阵眼融合的他会和大阵一同消散,而幽冥内大阵消耗灵气的速度比外界快了数倍,留给他的时间……应只剩三日。
足够了。
他在库里挑了一把品质上乘的飞剑,储物袋里也装满致命法器与各类丹药,这才御剑朝塔的方位疾驰而去。
越靠近塔,陵稹的灵力波动就越明显,飞剑开始不受控制,像风暴里在海面打转的小船。当飞剑摇摇晃晃悬停在塔附近时,段衍额角已开始冒汗。
他眉头紧锁,这附近的灵力密度大得有些惊人了,任何一个正常的修士,无论实力多强,都不会放任灵力如此外泄,跟凡人不会往大街上撒金一个道理,再败家的人都不会这么折腾。
陵稹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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