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刚合上,段衍就长长舒了一口气,颇为庆幸:“方才若不是师兄解围,我可就倒霉了。先在这儿谢过师兄了。”
陵稹没接他话茬,只用那对黑沉沉的眼珠子盯着他,直把段衍看得浑身发毛了才慢悠悠开口道:“解围?我所言皆发自真心。”
段衍闻言忍不住笑了,但凡他真想动手,自己早成了迷渊谷里的一粒尘埃了,现在说这话,吓小孩呢?
“哪里可笑?”
“师兄,”段衍嬉皮笑脸道:“即使是发自真心又如何?那你‘忌恨’的是师父的衍儿,关我段衍什么事?像我这般听话乖巧的师弟,你过不了几日定能看顺眼。”
陵稹古井无波的神情上终于出现一丝波动——他皱起眉头,然后又因气笑了而舒展开:“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这模样倒是比方才师父面前多了几分人味儿。段衍收起玩笑心思,眼神认真起来:“师兄,你信我,我不会躲在师父背后占人便宜,今后凡我有的,也绝少不了你那份。若是师父再有偏心,我就……”
陵稹对他热情洋溢的示好来了些兴趣:“你就如何?”
“呃……”段衍绞尽脑汁想放狠话,既要宽慰受了委屈的师兄,又不能伤了他视作生父的师父,这对夹在中间的他实属不易,憋了半晌也只吐出一句:“我绝对站你这边。”
陵稹:“站我这边?如你这般不学无术的同盟,我倒觉得更像累赘。”
段衍对诸如“不学无术”“吊儿郎当”这种老生常谈的批评早学会了左耳进右耳出:“不爱学习怎么了?知识够用不就成了吗?”
“是么?”陵稹似笑非笑:“蛊魂蛭每逢月圆便会狂性大作,今夜恰是月圆之夜,若你在此之前无法炼化那枚法器,定活不过当晚。当然,你也可以求助师父,但你……貌似不想他发现你去了迷渊谷?”
他看着段衍陡然僵住的笑脸,语气意味深长:“祝你好运。”
见他说完后便消失无踪,一点儿出手帮忙的意思都没有,段衍只觉一腔热血泼在了冷冰冰的石头上,可惜此时已正午,留给他闷闷不乐的时间不多了。
他二话不说直冲藏经阁,发动诸位师弟师妹将炼器相关的玉简、经书尽数查了个遍,随后又火速冲到灵药坊搜刮了一切可能用到的材料,待他带着一储物袋的炼器设备与炼器材料回洞府时,太阳已经偏西了。
虽然炼化法器比炼制法器要简单得多,但同样耗时耗力,且器物品质越高,炼化越难。而陵稹给他的这枚蝴蝶玉牌品质极佳,实属罕见,以他的修为,要顺利炼化格外吃力。
月上柳梢时,玉牌还处在“桀骜不驯”的阶段,藏在段衍体内的蛊魂蛭却已蠢蠢欲动,一种阴冷到几乎能冻住灵魂的气息自他胸腔出发,缓缓向其他部位扩散。
段衍心一横,既然正常炼化不成,那……他划破手臂,往炼器炉内浇灌鲜血,霎时,玉蝴蝶的表面被一层淡淡粉红覆盖。血祭极易被反噬,但不这样来不及了。
“技艺不精,胆子倒大。”
段衍一惊,这才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
陵稹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柱子旁,望着炼器炉旁跃动的灵火,面庞在火光映衬下多了几分暖色。
“师兄是觉得我活不过今晚,替我收尸来了?多谢,但我暂时还不需要。”段衍尽力维持着风轻云淡的神色,但蛊魂蛭已经掌控了段衍的大半个身躯,加之失血过度,他连说话都控制不住地哆嗦着,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陵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身周突然多了一圈漂浮在空中的长长白布,布上密密麻麻写着猩红咒文,正是迷渊谷初见时他披在身上的那怪异素绢。
他朝段衍一指,那布条便卷起炉中玉蝶,直直冲进段衍心口,段衍只觉像是吞了个刚从热锅里捞出的汤圆,心窝被烫得直刺挠。
他扒开衣领一看,胸口多了一块很浅的蝴蝶印记,蝴蝶周围分布着一圈细小咒文,多看一眼就发晕。
他有些难受地蜷起上半身,狼狈地咳嗽不止。
陵稹上前几步,往他嘴里塞了颗什么,段衍霎时感觉舒服不少。
“师兄,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他舔了舔嘴里那圆滚滚的东西,冰冰的甜甜的,咬碎还有汁水淌出来,不像丹药。
“人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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