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叹息。记得从前许夫人待她亲厚,常拉着手说体己话。可自去年起,那笑意虽在,却总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这般微妙变化,以沈识因的年岁尚不能全然参透。但家中长辈想必早已察觉,否则母亲也不会断然回绝媒人。
想来媒婆的傲慢不过是表面缘由,内里怕是藏着更深的缘故。
可许夙阳待她的心意却是真切的。金榜题名后立即提亲,足见用情至深。
窗外一阵风过,卷起几片早凋的海棠花瓣,飘落在他们之间的案几上。
室内一时静谧。
过了一会,沈识因温声道:“夙阳哥哥,情爱固然动人,可结为秦晋之好,终究要经得起世俗眼光的考量,过得了宗族礼法的门槛。”
“我虽养在深闺,却也懂得‘宜其家人’的道理。听你方才言语间诸多为难,想必府上另有考量。既然如此,我们何必急于一时?”
她不愿让他为难,又道:“我既已许了你,自然不会反悔。眼下我们仍如从前一般,你又何须这般忧心?”
她竟也在劝他推迟婚事?
他自幼与她相伴,最是知晓她情动时眼波潋滟的模样,也见过她应下婚约时羞红的脸颊。可此刻她这般从容地说着推迟婚期的话,倒叫他泛起说不出的滋味。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拽着他衣袖撒娇的小丫头了。这个认知让他既欣慰又怅然,就像看着精心培育的花苗,长成了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模样。
他原是一腔火气而来,想着她家突然反悔,活似被人当头浇了盆冷水。可眼下,那股无名火反倒渐渐熄了。
是他诚意不足,叫她生了退意?还是有人与她说了什么?
他喉结微动,沉默良久才低声道:“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他心里虽有不痛快,终是不想与她发生不愉快。
沈识因见气氛凝滞,温声转开话头:“听闻二哥说,你如今颇得圣眷,新领了差事?这个节骨眼上,原该好好在御前表现才是。我大姐婚期在即,府里也要忙上一阵子。”
她这话,什么意思?最近少来找她?
许夙阳眸光微沉,没有接话,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缎包裹的紫檀木匣,轻轻掀开:“原想等定亲那日再给你的,但是现在就想看看你戴上的样子。”
匣中一对羊脂玉耳坠莹润生光,坠子上精雕着缠枝海棠,花蕊处嵌着粉晶,在日光下流转着温柔的光彩。
“好漂亮。”沈识因眸光微亮。
“我帮你戴上可好?”许夙阳拿起耳坠起身,见她下意识要躲,不由低笑,“小时候缠着我给你簪花时,可不见你这般害羞。”
沈识因脸颊微红:“还是我自己来吧。”
许夙阳俯身凑近:“横竖都是要成婚的,何必同我见外?”
“我自己就行。”沈识因捻起另一枚玉坠,利索地戴上,又伸手拿走了他手上那只。
许夙阳僵住手看她,心里酸涩难言。
自他表明心意以来,两个人莫说是肌肤之亲,便是连手都不曾相触过。非是他不愿,而是她自两年前起便格外防备外人近身,纵是对他这个青梅竹马,也始终保持着分寸。
两年前,她去姨母家小住归来后,性子便陡然变了。那个明眸善睐的小姑娘,再不似从前般活泼。她变得沉静而敏感,待人接物皆带着三分克制。便是她母亲推迟婚期,她也未置一词。
她心里始终筑着一道墙。
连他也防备着。
可他正值年少慕艾,见心上人玉貌花容,自然渴望亲近。可她连耳坠都不让他戴。
他不禁苦笑,很难过,也很烦躁。寻常眷侣的执手相依、耳鬓厮磨,于他竟成了奢望。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他终是忍不住问道:“识因,两年前你去姨母家小住,那段时日,可曾发生过什么?能否与我说说?”魔.蝎小说k.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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