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前古木亭亭如盖,繁茂的枝杈舒展在院落的上方。树荫下有一石桌,桌旁坐着一人。
红绡上前行礼。
坐在桌旁的青年向她看了过来。
“他要来?”
“宗主即刻就到,吩咐红绡来问公子可否叨扰一杯酒?”
青年静默了片刻,忽而一笑,
“他是此地主人,想来就来。”
红绡应诺退下,转身前,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容色过人的青年身上。心头忽而就转过了许多的心思:宗主想不想来且不论,公子又想宗主来或是不来?
眼前着男子纵然是风采过人,但从头到脚,哪里像是个能用“美人”二字来形容的呢?与俗世大户大家蓄养的少年那样纤柔秀丽半点不搭,沦落至此仍然不懂献媚邀宠,偏偏还留有几分清高。
这世间的清高,得有人惯着。若无人呵护,枝头的名花,转眼零落成泥遭人践踏。
眼前这位公子,惯着他的人是危楼的宗主,自是无人敢置喙。
红绡在危楼的侍女中品阶极高,是宗主的贴身侍婢。宗主的心思,她或许还能猜得出三分,眼前的这位公子,她却总觉得朦朦胧胧地看不透。
那日,宗主带青年回万仞崖时,她不是没有生出过不敬的念头,想着宗主或许是魔怔了,然而,偶尔也会恍惚,竟会忍不住想,若是宗主的期盼当真不成落空呢……
在危楼呆了几年,深知宗主从不好女色,也不见得喜爱男色。她也曾以为,宗主的眼中只有道,再无其他。
直到一日,宗主捧回了一幅美人图,红绡见过一次,画轴略有残破,但宗主却视若瑰宝,悬在寝室中,日夜不离。
她这才知晓,主人的心中藏着一位白月光。
只是不知佳人身在何方,无所不能的危楼主人,竟也只能夜夜相思,不能令其朝夕相伴在侧。
忽一日,宗主大醉了一场,独自下了万仞崖不知所踪。
正当危楼众人惶惶不可终日时,宗主忽然携一青年回崖,待那位青年如珠似宝,几乎是用天下珍奇供养兰苑。
红绡侍奉在侧,偶尔听宗主对青年提起些前尘往事,她不似其余那些奴婢不知世事,一贯对修仙界的传奇略有耳闻。陡然惊觉,宗主竟将青年,当作了那个人……随之而来的,更让她骇然的是,宗主对那个人,竟会是这般心思么?
红绡不曾想过,自家主人的一番情思,竟是倾注在那位天下皆以为是他的死对头的青年身上。她思忖再三,竟觉得兰苑那位青年的眉眼,肖似那幅美人图上的丽人……只是那人绝无可能是位女子,何况,天下皆知,那人已经死了。
正当她心思浮动之时,瞧见她家宗主独自一人步入了院子。一袭紫袍,负手而行,睥睨天下的姿态,却在瞧见庭院中的那位青年时不觉收敛了几分。
阳光透过庭院旁的古木,散落一片光影,沐光而坐的青年,刹那给人出尘脱俗的惊艳。
褰余站在那儿看了许久,仿佛想起了一生之中最深刻最温柔的回忆,直到最终迈步上前时,就连眼底也藏了一抹柔情。
仿佛是感觉到他的靠近,青年抬头望了过来,眼中忽而有一抹亮色一闪而逝,随即垂下头,回到了一贯的冷静自持的模样。
无人得见,褰余眼底的柔情,随着青年低头时也消失不见了,甚至一瞬间变得有些冷酷。
青年自顾取过酒壶,斟了两杯酒。
酒是冰镇过的葡萄酒,盛酒的是夜光杯。
修长的手指握在夜光杯上,更显得莹白如玉,徐徐地笑了起来,
“先饮为敬。”
褰余的神色一瞬恍惚,低唤了一声:“兰泽……”
红绡离得最近,听到了这两个字,垂下的眼睫微颤了下。她的身形向后飘出了几步,悄无声息间朝着回廊上比了个手势,两个小丫头被她教地颇识眼色,立即一起退了出去。
院中只余下褰余与那位青年对坐。
危楼的宗主在当世的修仙界,从来都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宗派法门也与大多修仙门派奉行的清静无为大相径庭。
三年前,仅他一人搅局,硬生生将“泰山论道”掰成了“泰山会武”,若不是天下还有个沐兰泽,只怕五岳三山的修道者都会被他揍倒在地跪着喊爷爷。
这样的人,竟然是个情痴。
树上树下,有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如此感慨道。魔.蝎小说k.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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