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修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手上的滑腻感,不是自己受伤的那只手。他看了一眼,才发现手心上有血。
“边生!你受伤了!”叶暮修瞬间没了脾气。
其实边生自己都不知道受伤了,来的时候太着急,他的心全在叶暮修身上,一点痛都没有感受到。
他有些茫然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才发现手臂上的衣服被划破了,上面有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几乎从顶端一直延伸到了手腕上。
他眨了一下眼睛,像是没听到叶暮修的问题。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叶暮修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时候受伤的?”叶暮修紧张地从医疗箱里拿出碘伏,想去帮边生处理一下伤口,可还没碰到边生,他就站了起来,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表情看上去有些悲伤:“你先处理自己的吧。”
这场混乱的局面,在边生这句话落幕了,他没有多留,也没有多说,甚至叶暮修都没来得及很好地处理这件事。边生就离开了,叶暮修看着门被缓缓关上,并没有去追。
边生一个人走在路上,身后的叶暮修并没有来追。他很难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他明白自己无法处理自己的情绪,他怕事情发展得越来越恶劣,他怕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崩塌,所以他只能逃跑。
在问叶暮修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时候,他是有期待的,毕竟在一起之后,叶暮修还没有正经地表达过自己的爱意,可叶暮修没有回答,他不回答,边生就不敢再问第二遍了,第一遍时叶暮修的反应,让他没了勇气去质问第二次。
入秋的风,不刺骨,但还是很冷,枝丫的影子,冷冷清清地躺在铺满落叶的地上,边生的影子被路灯拉扯得细长,一时之间居然分辨不出地上的影子到底是枯枝还是边生。
受伤的手臂逐渐在秋风中传来了疼痛的感觉,边生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光洁的手臂上,血已经干涸了,厚重的贴在自己的肌肤上。他在就近的药店买了酒精棉和药粉,然后随便找了个公共厕所,把手上的血迹清洗了一下,伤口还在渗血,被水一冲,还是很痛,可怖的伤也更加明显了。
边生来到一家公园,自虐地把酒精棉涂在了伤口上,伤口传来刺骨的痛,以及火辣辣的感觉,这些痛感透过神经刺激着边生每一处地方,一直到伤口的感觉变得麻木,他才把消炎药撒在了上面,做完这些他就不动了。
裤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没有去接,他知道一定是叶暮修打来的,他固执的不去理会,他怕叶暮修因为他任性地离开,又说些让他失控的话。
手机在响了很久之后终于安静了,边生伸手把手机掏了出来看了一眼,没电了。
边生开始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失控的点是在听到姜楠声音后,他不顾寝室阿姨的阻拦,强行离开了宿舍,又因为门口有人守着,翻了学校里的墙,墙很高,上面还勾着铁丝,边生没有多想就顺着树爬了上去,天太黑了,起跳的时候看不太清楚,没有站稳,手臂硬生生地被铁丝从头刮到了尾,落地的时候边生都没来得及查看,就急匆匆往家里赶,那时候的自己的确没感受到疼痛,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叶暮修的身上。
边生闭上了眼睛,风吹在伤口上,凉凉的。
真是……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里一片灰暗。
无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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