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焕一时间竟然有点沉浸在了这样专注的目光里,等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才惊觉一句不知不觉盯着祁宗琅看了良久。
陆之焕将视线从眼前人的眼睛那处挪开的时候,才发现这人的脸上微微泛红,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对于这种尴尬和害羞的情绪迟钝得很,也从来没体会过,不由觉得有些意外,问:“你为什么脸红了?”
祁宗琅被他这么一说,语气里带了点窘迫:“……长时间和人对视,总还是会有些害羞吧。”
陆之焕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刚才总是避开我的目光,也是因为害羞吗?”
他对于人类之间的交往应该如何进行并不清楚,关于情感的分析也是一知半解,有些在书上看过,但是文字总会有不能理解的地方。
他和祁宗琅见面,就好像一个成日看理论书的人突然被要求去做实际操作,总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唔……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擅长和陌生人交流,所以第一次见面都会下意识避免和人直接对视。”祁宗琅虽然这么说,但语气还是十分平缓温和,丝毫没有之前的窘迫,“不过和你说话的话,倒不是很难。”
“为什么?”陆之焕下意识问道。
“可能因为你是小孩子吧……”祁宗琅想了想,“不过你很特别,和我以前见过的小孩子不太一样。”
陆之焕听到小孩子这个称呼有点不那么高兴,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只是说:“你对我的事知道多少?”
祁宗琅笑了一下,摇摇头,说:“和你对我的了解差不多,我只知道你待在这里很久了,而且……短时间内不能离开。”
陆之焕没做声,只是盯着祁宗琅看,但想到之前青年说过的会觉得害羞,又把视线给挪开了,这让他有点无所适从,最后只好望着桌面不说话。
祁宗琅一直静静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这时候开口了:“其实你可以把我当做是你的老师。”
“你已经很久没有和外界接触了吧,是不是很多东西都忘记了。”祁宗琅说话的时候有点像真正的教师,不急不缓,吐字清晰,力求让学生能听懂自己的每一句话,“我可以慢慢教给你。”
听到这话,原本低着头的少年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抬起了头:“反正我还是要和你见面的,是不是?”
祁宗琅听出来他语气里面有些轻微的反抗意味,他没在意,只当是小孩子一时对陌生事物的排斥心理。
他点点头:“嗯,今天的会面也差不多结束了。平时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我尽量让佣人带给你。”
“……你的名字。”陆之焕忽然出声,“你的名字怎么写。”
祁宗琅愣了一下,然后环顾四周,从桌上抽出一张白纸,又拿出自己上衣口袋里的一支钢笔,流利地写下了一行字。
陆之焕拿着那张写了“祁宗琅”三个字的纸片,看了半晌,接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别再板着一张脸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祁宗琅知道是佣人来提醒了,便飞快地露出一个笑容,冲陆之焕摆摆手,起身出门了。
陆之焕还坐在原处,没有动静,只是他原本沉郁的眼睛里却忽然闪烁了一下,尽管那光芒一闪而过,但十分漂亮,比起转瞬即逝的流星更像是骤然燃起的火种,只等着燎原的一天。魔.蝎小说k.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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