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回答声:“师父,是我!”
原来是澄明小和尚,了寂道:“进来。”
澄明推门进来,房中甚暗,师父正在阴影处打坐,他走到桌前拿起剪刀剪了剪灯花,房中顿时亮堂了起来。年轻的方丈身形消瘦,肩膀却十分有力,澄明微叹了口气,问道:“师父,您是不是又没用晚餐?”
不见师父回答,澄明再叹口气,“翟施主疗伤的这两个月,您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我去叫厨房给您备斋饭”
说话间就要出门,却被了寂叫住。了寂站起身来,依然背对着他,道:“你只管把翟施主照顾好便是,为师的事你不用操心,也别在翟施主跟前说。”
澄明张了张嘴,又用手捂住嘴,问了寂:“师父,万一徒儿说漏了嘴可怎么办?”
了寂:“那就自行去戒律院领一百大板。”
吓得澄明小和尚脸色大变,立刻摇手:“不会不会,师父放心,徒儿定会谨言慎行。”
了寂:“回去休息罢,不早了。”
可澄明却磨磨唧唧明显有事不想走的样子。了寂问:“还有事?”
澄明挠挠头,结结巴巴道:“师父,徒儿是想问,想问,万一翟施主知道剑宗满门喋血,父母双双惨死,而且继任大典上轻云姑娘战死,她被当今圣上刺了一剑险些丧命后,会不会自,自杀?”
氤氲的香气之中,很难看清年轻方丈的脸孔,可澄明却清楚看到他消瘦的肩膀颤了颤,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师父控制不住流露内心情感,第一次是在救下翟施主时。而平日里,不论发生多大的事师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叫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可见,翟施主在师父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
许久许久,等不到师父的回音,澄明有些心虚,立刻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生怕师父回过神来罚他,吓的调头就跑,连门都忘关了。
了寂听到脚步声,沉沉叹了口气,抬头去看案上的佛像,眼神黯然失色,尽是忧愁,恍若千斤巨石压的他就要喘不过来气似的。
这厢,翟缨内心辗转反侧,回忆令她头痛欲裂,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可眼睛仍旧睁不开,白天于她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夜。黎明时分她做了个可怕的噩梦,梦到自己掉入了无生灵无日月的死寂之地,时间犹如被禁锢一般,无法前进一步,没有明天没有将来,她在那黑暗里,万年如一日的干枯绝望,最终连意识都被无助和绝望吸食干净。
待她挣扎着醒来时,满头大汗,浑身衣服像是在水里泡过一样粘在身上,把了寂吓了一跳,以为她的伤复发了,即刻着澄明去叫马大婶。幸而检查过伤口,并无大碍,了寂这才放下心来。
待第五日上,翟缨的眼睛逐渐可以睁开,身体也能稍微动动,但仍旧无法下床。马大婶替她上药时,她看到自己身体已是千疮百孔,数十道伤口醒目刺眼,从前那如玉一般的酮体,成了眼前惨不忍睹的支离破碎。尤其心口上那道寸长的剑伤,更加触目惊心,稍一碰触,心头便会剧痛,想必这一剑几乎深入心脏。
马大婶安慰她:“姑娘不必伤心,了寂方丈调制的药,不但治伤效果极好,就连姑娘身上的伤疤都是可以一并去掉的。”
毕竟还是少女心性,正处在爱美的年纪,翟缨也不例外,听到马大婶这般说,她便长出了口气,心道:“只要不留疤就好,不然丑死了,又该被轻云那个死丫头笑话。”
马大婶走后,换澄明陪着她,翟缨换了个姿势,双手撑着下巴爬在床上。澄明背对她站着,不晓得在做甚么,翟缨瞅着他的背影,暗暗沉思:这小和尚向来胆子小,我吓唬吓唬他,说不定能从他嘴里得到有用的东西!
“澄明,”她从前时常来大悲寺找了寂,澄明同她,还算是熟络,又年纪比她小两三岁,因此翟缨直接唤他的名字。“你过来,同我说说话。”
澄明后退着靠近她,却并没有转身,翟缨蹙了蹙好看至极的眉头,纳闷:这小和尚平日里没这么害羞啊,怎得今日连看我都不好意看呢?难道她怕我?为甚么怕我?一定是心里藏了怕被我知道的事,怕我问他。
她命令澄明:“把脸转过来!”
澄明不动,她又命令了一声,澄明只得转过身去。果然,澄明眼中流着无法掩饰的惊慌。
翟缨瞳孔蓦然收缩起来,呵斥澄明:“好你个小和尚,竟敢当着佛祖的面公然破戒,你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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