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问:“使双剑你就能打得过快刀仙?”
少年答:“就算打不过,也可以撑几个回合,拖他些力气……”
镇三关冥想片刻,仰头说道:“好,让你使双剑吧!两天之后,在党城湾的沉梁峪碰码交人。老子到了那天,会把你喂饱了上路!”(1)
息栈的眉头略微舒展,眼底划过丝旁人无从察觉的寒光。
那寒意转瞬即逝,他抬头恳求道:“大人晚上赏小人些热水,还有这牛皮垫子,赏给小人吧……牢子里冷……”
镇三关冲他摆摆手,意思是拿去拿去。块上好的熟轫牛皮,让你他娘的抹了几把恶心的鼻涕,老子本来也不想要了!
两天后。
秋风肃肃,战马喑喑。
沉梁峪口,两个匪首碰码。
息栈眼蒙黑布,双手被缚于后,由黑狍子带在马上,送到阵前。
黑布除,少年的眼睛仿佛被光线伤到般,眉头拧成团,双目阖拢,睫毛漱漱地抖动。
眼底目光暗暗扫过之处,只见数丈之外,对方的伙强人,人头攒动,旗帜鲜明,马匹高耸,兵刃闪着不善的寒光。
为首匹黄斑烈马之上,端坐剽悍短髯大汉,虎背熊腰,身背口金丝大环钢刀,腰间把盒子炮。此时纵马缓缓趋前两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镇三关,别来无恙啊!”
黑鬃战马上的黑巾蒙面男子回应道:“呵呵,快刀仙,好说。”
“你带了不少人哈!”
“呵呵,彼此彼此!”
“你守信用,老子也不与你废话。”那短髯大汉转头瞪向少年,双目立时喷出铄金之火:“小兔崽子,自己滚过来!”
黑狍子这时用腰刀割开少年手腕上的绳索,拎着衣褂的领子将人提起来,掷到地上。
快刀仙鄙夷地扫了眼跌在地上,被溅了脸黄土的少年,冷哼声,抬眼又说:“镇三关,老子有事不明,我兄弟手下那十几个伙计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哪十几个伙计?”
“和二狗死在处的那十几个伙计!”
“俺就看见这个活口,替你捆了送来。其他的,没见着,都死了。”
快刀仙从鼻翼里重重地哼了声,表情分明就是不信,转脸对少年怒喝道:“小崽子,你说!那另外十几个人怎么死的?谁干的?”
息栈垂头,眼角余光扫向镇三关。
镇三关面色沉静,目光悠然自在,半笑不笑地也正盯着息栈,那表情分明就是轻蔑地挑衅:你小子有种,敢说句实话试试?
快刀仙的喉音爆裂,足以令路过的飞鸟折翅坠空:“你说!谁干的?难不成是你个人把他们都给插了?”
息栈心想,哼,真有意思,这两伙人都逼迫我人,我能说什么?往前步,有人正等着弄死我,往后步,也有人惦记着要弄死我!
他面无表情轻声答道:“小的被打昏了,没看见。”
“我兄弟又是怎么被你插了?”
“用剑斩首。”少年神色漠然,惜字如金。
快刀仙喉间的震慑几欲压碎自己的喉骨,烈焰然然的怒吼腾空而起:“好小子,你有种……跟老子回绺子,刀刀活剐了你!”
少年心想,果然又是活剐,蛇鼠窝。你们这绺子用的是温水滚水还是凉水?灌的是酸汤辣汤还是羊杂碎汤?
他用袖口抹净了脸,抖抖身上的土,起身来,对快刀仙说:“小的不跟大人回去。大人若想结果小人的性命,就这里动手吧!”
短髯大汉面露凶光,目眦迸裂:“你小子想死得快些?哪有那么便宜!”
少年懒得废话,直截了当说道:“大人号称快刀仙,就让小的领教下,究竟这祁连山脉之中,河西走廊之源,何为快,何为刀,何为仙?!”
“你!”快刀仙不禁愕然,转瞬大怒:“好!老子今天就在此地清理门户!……镇三关,你怎么说?”
镇三关耸了耸肩,直接拉缰绳,与自己的伙计齐退后了几丈,朗声说道:“呵呵呵呵~~~~你清理你的门户,要杀要剐随便你,关老子啥事?你要是不想俺凑这个热闹,俺这就回转,回转!”
注:
(1)碰码:土匪之间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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