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机械乌鸦恢复了言论自由后说道,“三位获胜者需要场地竞争,决胜出最后获取传承的名额吗?”
李冰和魏潇异口同声道:“不需要。”
李冰:“黎昭出现的正好不是吗?我们都不想冒自杀的风险获得什么力量,否则也不会纠结这么久了。”
魏潇也认可:“黎昭甚至不需要做到自杀这个前置条件,简直就是专门为了解决我们这个困境出现的,小湘确实找对了人。更何况,就算竞争起来,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黎昭。”
光是听到黎昭这边三个人挑战十个Boss,就能推测出黎昭的实力了。
黎昭询问机械乌鸦:“他们也辛苦通关考核,虽然放弃了传承的名额,难道就得不到一点好处吗?”
机械乌鸦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有人受祝福,有人受诅咒。”
它这话说完,对面明显有人紧张了起来,而魏潇和李冰则好受了许多。至少他们不是一无所获。
“跟上我。”
机械乌鸦对黎昭说。
黎昭跟上展翅飞走的机械乌鸦,这里是静寂之海的海底,一个透明的防护罩扣下来,将众人保护在其中。
机械乌鸦飞到一边,那里的防护罩主动打开了个缺口,却没有海水涌上来。黎昭走了出去,黑色的海水主动向两边分开,打开了一条通道。
“没想到我也有体验摩西分海的一天。”黎昭不由感叹道。
“摩西是谁?”机械乌鸦问道,“你信仰的神名吗?”
黎昭摇头:“我不信仰什么神。”
她反应过来:“你要因此剥夺我接受传承的资格吗?”
机械乌鸦冷酷道:“死亡不需要信徒。它就在那里,或早或晚。”
一人一鸟走了很远,眼前出现了一道向上的阶梯。
黎昭完全看不到这道阶梯的尽头。都通关了还要这么折磨她吗?
她认命的抬脚踏上第一级台阶。
一个小时后。
她的前方依然是不断重复的台阶,后边是深渊般的黑暗,台阶渐渐隐没在其中。
“我爬了多少级台阶了,一千级,一万级?我觉得现在的我什至配上天堂。还不够诚意接受这个传承吗?”黎昭气若游丝道。
机械乌鸦一直在她身前飞,也算是一种陪伴,不然黎昭还真爬不了这么多台阶。
它说道:“这不在于你走了多远,在于你什么时候想清楚。”
想清楚什么?
可是说完这句话后,机械乌鸦就消失了。
黎昭一边爬台阶,一边开始卖力回想,甚至把小时候找不到的袜子从裤腿里当众掉出来的糗事都想了一遍,也不知道机械乌鸦到底让她想什么。
她突然不想爬了,原地坐了下来。
机械乌鸦说的对,爬台阶没有意义。她以为自己走了很远,可能只是在原地踏步。又或者这些看不到尽头的台阶其实只有几阶,她只是在不断的轮回而已。
轮回。
黎昭陷入沉思,她曾经度过了一棵草的一生,又在枯萎后降生成一只食草动物,她曾作为万兽之王,尸体却是最渺小的甲虫的美餐。她是没有天敌的海上霸主,只要是海水流经的地方,无处不可去,却从来没去过数千米的深海,唯一的一次,是她生命的终结,和万物的序章。
死亡消灭了生命,生命消灭了死亡。
死亡是终极,又是开端。
黎昭站起来转过身,踏入了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大门。
黎昭踏在光滑的白色石板上,高耸的廊柱拔地而起,支撑起一片巨大的黑色穹顶,它看起来像是由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的,黑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仔细一看却发现上面有繁星闪烁。
这里应该才是真正的神庙。
黎昭走在巨大的神殿内部,里面空空荡荡,她穿过廊柱,停下了脚步。
在她身前,是两个连接在一起的神像,黎昭很难用语言形容她看到了什么,只能模糊地形容那种感觉,祂的一部分生机勃勃,让人想到雨后的青草地,另一部分则像是结冰的湖面,冰冷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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