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到了女儿要结婚的年纪,父母总是容易和女儿变成仇人的。不给钱是罪行,不结婚也是罪行,恨不得把你推到火堆上烧。
薄夏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一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亲的人可以这样面目可憎。
从她记事起收到的就是无休止的谩骂和打压,有时候她会想如果你恨一个人,下辈子就做他的母亲折磨他吧,这样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毕竟脐带连接的血缘关系往往是最锋利的匕首。
她不是多喜欢跟人吵架的人,可终究还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在二十多年的沉默之中爆发:“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不要你怎么样,我要你回来找个稳定工作然后结婚,你知不知道再过两年不好找对象了,你要嫁不出去我多丢人?”
薄夏笑了笑,又听见她说:“而且你在外面工作有多远,你不回来我们生你有什么用?平时工资也不知道上交,别人孩子都知道上交工资,你呢。”
“你生我到底为了什么?”
“我生你当然为了你养我,不然我为什么要生你?”
那一天她听到了最残忍的真相,大概也是在那一刻她对亲情开始失去幻想,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那时候还是太不成熟了,觉得父母的爱对她来说很重要,甚至觉得不被母亲爱的孩子是不该出生,更是没有价值的,所以即便之前已经隐隐知道他们不爱自己,在这一刻还是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某种怀疑。
最后自然还是父亲打圆场,他是擅长做隔岸观火这种事的。
原本薄夏想忍到年后,隔天起来母亲又对她阴阳怪气,说她没有妹妹顾家、没有妹妹懂事乖巧:“你以后可不能学你姐姐,一把年纪嫁不出去。”
她看向她的妹妹,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她是可以欺骗自己父母是不懂爱的,然后呢?为什么他们就可以毫无保留地爱另一个人?她不是亲生的吗?如果她也能分到一点爱,她会这样不顾家吗?会委曲求全还变不成他们眼里乖巧的样子吗?
她小时候甚至怀疑过,会不会自己真的是他们玩笑话里所说的捡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她还会释怀。
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是没有对错的。
不爱才是原罪。
那天她跟家人吵得很凶,她指责他们总是偏心妹妹,他们竟也不否认,觉得偏心很正常,是人就会偏心。薄夏笑着说气话,说你们才是一家人,之后便收拾东西去酒店开了房,接着买了最近的机票飞回了京市。
幸好还不是最难买票的时候,否则她大概还会待在南桉。
抵达京市以后温心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怎么不知道找自己,还可以跟自己过年,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京市的好。
她大概是觉得,家是牢笼,就连那座城市也是一座巨大的牢笼,所以什么也没想不管不顾地就逃了出来吧。
之后父亲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接。
他给她发消息,让她体谅母亲,她只回了一句——
“这么多年,我没有体谅和理解你们吗?但为
什么你们从来没有想过去体谅和理解我?就因为我是你们的孩子,身上流着你们的血,我就没有自己的人格吗?爸,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活得不如家里的那条狗。”
人们总将父母的爱吹捧得那样伟大,可这对父母来说是一种绑架,好像父母就必须掏心掏肺地对孩子好,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种绑架,好像全世界的父母都是无私的,所以只要孩子不顺从就是罪孽。
所以即便她很小的时候就需要独立、做家务、照顾妹妹,后来上学也只是为了以后赚更多的钱回馈家里,即便她从头到尾只是父母的养老工具和出气筒,即便她在他们面前从来没有人格,饱受着精神上的摧残,仍旧需要对他们感恩戴德。
从前以为家的外面才是风雨,出了门才发现外面不用撑伞。这世俗的恶意与压力,永远比不上家人任何一句话的威力。
最爱的人,永远伤你最深。
所以即便京市如此金碧辉煌,能如此轻易地淹没掉一个人的才华,即便她从前因为压力动摇过想要回来,最后还是选择了待在那个冷漠的城市。
一个人的新年反倒让薄夏觉得清净,只是出门的时候会觉得街道上比起平日略显冷清。
薄夏去了一直没空去的餐厅,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发了条朋友圈。
等午睡醒来时,手机里多了很多条信息,其中一条来自靳韫言——
“没回南桉吗?”
她打了个哈欠:“嗯。”
靳韫言收到这条消息时,刚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出来,他拧开瓶盖,仰头喝水时喉结上下滚动。
过了半晌,他斟酌了一下,问:“除夕有没有安排,要一起吗?”
薄夏看见屏幕上的消息疑心是错觉,等起来洗了个脸再重新打开聊天框,发现还是刚刚看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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