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伊点点头:“是啊,小叶和我住一起呢。”
叶非看到,班长的脸显出记恨。
“小伊,今天是我的生日,放学来我家玩好不好?”
原伊正欲答应,叶非却抢先开口:“小伊,放学我们一起动物园看小鸟吧。”
原伊一下乐得跳起来,直接把班长给忽略了。
叶非不知为何这么做,只是潜意识觉得,这个班长很惹人厌。同样是小孩,却不是每个都像林原伊那么傻的。
他想起了自己在孤儿院的日子。那时,每一个小孩,都会为了玩具争吵,会为了自己不受伤害,不惜出卖别的孩子。谁说小孩是纯真的。
人一生出来,便拥有原罪。
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需求不同,表现得手法不同罢了。
班长毕竟是小孩,怒意全写在脸上,又不好发作,气得直咬牙。
可是,叶非有些后悔了,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
*【7】*
动物园。
前方是一只巨大的鸟笼,各种形态的小鸟汇聚一堂。原伊靠在栏杆上,迷恋的凝视它们,很久,很久。
“他们真可怜,我的娜娜现在就很幸福。”原伊忽然感叹,回头看向叶非,小声说,“谢谢你,小叶。”
叶非生平第一次感到心虚,原伊的神情太过真挚,似乎就要刺穿他的心脏。他别过头,不敢直视原伊的眼睛。
原伊眸子里又水汪汪了,他揉眼,小声嘟囔,“可是,看不到娜娜,我会睡不着,我好想它。”
叶非的心似乎在瞬间的沉落了。他抬头仰望,寻找娜娜展翅高飞的身影。他觉得,娜娜真的就在天空某个角落,自由的翱翔,而不是被他扭断了脖子。
他第一次仰望湛蓝的天空。
原来,那是如此的美好。
他把手伸向原伊,情不自禁的牵住小人,传递安慰。
风吹过他的发丝,瞳孔微眯,点点温柔溢出,好似星光。
后来,叶非才知道,原伊把所有养的小鸟都放了,那都是他养了很多年的鸟,而娜娜,是最特别的一只。每天,放学路上,叶非都能看到,原伊望着天上的鸟,凝视很久,似在留恋。他的眼睛很红,而嘴角,却是一直上扬着。
从此以后,叶非不再伤害小鸟。
“小叶,我和小夹一样,讨厌星期一”
“吃菠菜,是不是真的会变大力士?”
“今天功课真多,我们一起做吧。”
……
原伊总是絮絮叨叨。而叶非总是沉默。
叶非和原伊牵着小手,背着书包一起回家。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抬头,无论何种角度,天空总是白里透蓝。
抬头,无论何种时候,都有一两只飞鸟划过天际,不留痕迹的带走曾经的纯真。
回到家的那一刻,原伊蹭到男人身上,撒起娇来。叶非忽然忆起了那对夫妇,记忆中,他们没有奢华的房子,他们的面貌早已模糊,他却记得,他们会抱起自己,温柔的讲故事。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瓦解,湿漉漉的。
饭桌很大。
男人抱着原伊,不断夹着各类蔬菜,放到原伊碗里。原伊愁眉苦脸,看到男人强硬的眼神后,默默低头,极不情愿的夹起碗里堆积成山的食物,咽下去。原来,原伊不但赖床,还挑食。
妇女默默吃着饭,与他们没有任何交谈,被施了咒语的嘴角僵硬上扬,笑中带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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