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铬胡乱地将他也拉了上来,不知道慌忙中李弘磕到了哪里,止不住地流出两行鼻血。
陈铬手忙脚乱地帮他把头抬起来,一面指着那水塘:“鬼、鬼鬼,有鬼,下面!”
李弘一甩脑袋,果断地将陈铬的手甩开,风驰电掣地穿好衣服,咬牙切齿:“陈铬你完了,你要是再敢一惊一乍,找不到鬼,把你绑石头上沉塘。”
陈铬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余光穿过李弘肩头,伸出食指朝那水塘中一指:“嗯嗯嗯,嗯!”
李弘:“神神叨……”
他皱着眉转身,只见两具尸体——被泡得皮肤发白、浑身肿|胀几乎要破裂、脖颈各有一个腐烂的大洞,慢悠悠地浮上水面,打着旋儿朝他们飘来。
李弘:“……”转身拔腿就走。
陈铬急忙跟在后面,一边卷起过长的裤腿:“等我一下啊!”
看李弘那样子,仿佛吞了只苍蝇。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枯黄的蒿草丛中。
这天的天气并不怎么好,天空中乌云流动,太阳时隐时现,大地上的阳光成片流动、若有若无,大|片的水域都已干涸。
深秋的萧瑟一览无遗,天地氤氲着一层水墨,无比寂寥。
陈铬追着李弘:“就是我们那天晚上杀的那几个秦兵,杀都不怕,尸体有什么可怕的?”
说得,好像那天晚上被吓哭的人不是他一样。
陈铬低着头喃喃自语:“我又想起小赵祺了。”
李弘忽然停了下来,陈铬猝不及防,一脑袋撞在他后背上,鼻尖摩擦到他湿漉漉的衣服,闻到一股青草味。脑海中,却反复闪现出那两具泡胀了的尸体,整个人都快精分了。
李弘站了一会儿,退后一步伸手绕过他肩头,两人勾肩搭臂,行走在茫茫的枯草原野。
李弘脖子歪歪地,脑袋侧靠在陈铬脑袋上:“别走成吗?跟我回去,我家在赵国也算颇有些势力,寻人不易,却总比你孤身一人要强。”
陈铬摇了摇头,赵国没办法长久,秦统一六国,也就是这几年的时间了。自己不是什么伟大的人物,多知道历史书上的几行字,根本就没什么用。
历史的长河之中,人类仅占了短短数千年的卷张,上面写满了刀与火的争斗,谁对?谁错?什么是正义?什么是胜利?
秦国人迫害赵国人,赵国人又残杀秦国人。今天是阶下囚,仿佛自己就是被压迫的正义使者,一朝挣脱枷锁,又会自然地接过那曾经欺压自己的人手中的长鞭。
没有归属感,没有认同感。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他向李弘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独自面对的东西,我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尽早地消除丧尸产生的源头。我会找到我哥哥,然后我们一起来找你。我由衷地感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助我走出困境。无论十天,或者十年,你永远都是我最珍贵的朋友。”
两人走到一块辽阔的水域前,停下脚步,这方水域及浅,其实不过就是一片积水的洼地。天光云影落在水面上,由于积水不深,倒影并不十分清晰,有一种似有若无、瞬息万变的感觉,就像世事无常。
李弘忽然问了句:“你说,天下可有统一的时候?”
陈铬却只是回答:“在书上见过一句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觉得挺对的。”
李弘笑:“总感觉你还知道些别的。”
陈铬;“没有什么是注定的,我说你明天要死,你现在就不活了么?”
有那么一刻光景,陈铬觉得,这水中倒映的就是他的未来,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李弘一哂,不再言语。
时间仿佛已经停滞,这片刻过后,两名曾出生入死的少年人将要分道扬镳,短暂相识、迅速相知,而后长久地分离、相忘于江湖。
李弘凝视着前方,严肃地说:“时间不早了,你要走,就赶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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