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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1页）

&esp;&esp;“舒之，你如实讲说。”解悬盯着对方双眼，“你与她朝夕相处许久，可是生了私情？”

&esp;&esp;张湍片刻错愕后，略带恼意道：“休得胡言！”

&esp;&esp;“没有？”

&esp;&esp;张湍凝眉不语。

&esp;&esp;“当真没有？”

&esp;&esp;“解无绾！”张湍拂袖，“今日你来，是为何事？可还记得？”

&esp;&esp;“难怪我说她死不足惜，你竟勃然大怒。”解悬端茶上前，“以茶代酒，我今日向你赔个不是。你说得都对，都对。”

&esp;&esp;“你还胡闹？”

&esp;&esp;“没有没有。”解悬摇首，“你说得对，我作为大理寺少卿兼任刑部侍郎，不该不信公法而妄以血洗血。”

&esp;&esp;张湍顺了气，去接茶盏。

&esp;&esp;解悬随即又道：“更不该在你面前诋毁公主。是我的错。”

&esp;&esp;“你——”张湍刚要发怒，见解悬撤手，茶盏将倾，急忙稳住茶盏，余下的话便暂且咽回腹中。

&esp;&esp;“该问的已问过，没成想还有意外收获。”解悬戏谑道，“你这院子空空荡荡，瞧着也不像有什么好酒好菜。我就不多留了。”说罢拱了拱手，溜之大吉。

&esp;&esp;次杏端菜匆匆赶来，急声问着：“怎么走了？”

&esp;&esp;张湍瞥向院门，冷声道：“不必理他。”

&esp;&esp;“那菜还添吗？”

&esp;&esp;张湍轻叹，柔和了嗓音道：“叫陈泉出来吃饭吧，别忙活了。”

&esp;&esp;月下松柏，院中小桌，三人同坐。见张湍心事重重，陈泉与次杏面面相觑，互相递了眼色，默默埋头吃饭。待晚饭散场，次杏收拾盘盏时，才发觉张湍眼前粥饭分毫未动。

&esp;&esp;次日清晨，张湍早早候在王焕家门前。

&esp;&esp;“你住的地方到我这儿来，要绕不远的路，也不套个马车。”王焕带张湍上马车，“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文渊阁再说？”

&esp;&esp;“事关国体，学生有疑，还望老师解惑。”

&esp;&esp;“是弹劾太子的事？”

&esp;&esp;“老师知道？”

&esp;&esp;“你的折子皇上让我看过，文采不错。”王焕撩开车帘叮嘱车夫，“路上颠簸，行得慢些。”随后放下帘子回身坐好，继续说：“皇上压着此事，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太子师承沈阁老，聪敏善学，志比宗祖。每每履职监国，治政有策，任人有方，从善如流。依我来看，能担大任。易储兹事体大，皇上龙体欠安，一旦生变，朝局动荡，百姓亦难安定。你这次，很不应该。”

&esp;&esp;“请恕学生直言。图一时安定，则一世难安。”

&esp;&esp;“在你殿前授官那日，我就告诉过你，天塌不下来。何况那些案卷我也审过，太子无非是失察之过。难道你就要因此折腾个大乱子，搅得朝野上下不得安宁吗？”

&esp;&esp;授官那日，张湍因皇室荒唐而怅惘，王焕劝他说，天塌不下来。时至今日，太子无仁无德，纵容贪墨、谋害手足，王焕亦劝他，天塌不下来。

&esp;&esp;可他寒窗苦读、科举入仕，为的不仅仅是“天塌不下来”。

&esp;&esp;既知王焕态度，张湍不再多辩，垂首低声：“学生明白。不知老师可曾用过早饭？”

&esp;&esp;“尚未。”

&esp;&esp;“托老师的福，学生已领到俸禄。”张湍恭敬道，“今日学生想请老师吃碗热汤面，不知可否？”

&esp;&esp;王焕慈蔼笑应，吩咐车夫改道。

&esp;&esp;此后数日，朝野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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